如果他累了,他想要这段本就没有定义的关系停在这里,她也没办法左右。
那东西极小,细细的链条上坠着一个吊坠,还在半空中晃动,反射着灯光,隔着一段距离,在她眼前微小地闪烁着。
许意眠看着她,仿佛已经有答案般,用陈述的语气问道,
心灰意冷到一定程度之后,只想和所有的一切都切断联系,不想再留恋任何。
“这是你的吗?”
已经走到走廊的尽头,触手推上冰冷的楼梯间扶手,陈绵绵垂着眼,往外用力——
他带着要和囚笼一刀两断的决心,带着想要开始新生活的那一丝微弱的希冀,这强烈的情感里,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是想要和她完全一刀两断呢?
亲自握住尖锐的物体,向自己的身体扎去,很痛吧?
许意眠偏头看她,眼神依旧清亮,顿了两秒后,开口道,“对不起啊,绵绵。”
陈绵绵视线迟缓地聚了聚焦。
许意眠站在她身后几步的地方,胸膛起伏着,略微有些喘,像是着急小跑着过来的,单手举着一个东西,示意她看。
……好像也没有让他很快乐。
陈绵绵一顿,缓慢地回过头。
她思绪还迟钝着,也的确从未想过,她会有和许意眠坐在一起,十分平和地聊一些事情的时刻。
陈绵绵隔着人群和一堵白色的墙,遥遥望向里面,良久后,转身往外走。
陈绵绵是懂那种决心的,毕竟她也有过。
不声不响,没有告诉任何人,在一片安静的嘈杂中往外迈步的时候,陈绵绵在心里承认,她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害怕的。
程嘉也这样做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然而就像程嘉也当初无法阻止她做出决定一样。
身后倏然有人喊她。
学校宿舍早已退掉,不太想去程家住,她得趁早寻一个落脚点。
“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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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这次生死的游走之后,程嘉也与她再无瓜葛。
又一年夏3
里,毫无意义。
让他不那么自由的东西。
医院外的小路很安静。
两个人一前一后,缓慢地在长椅上坐下。
是程嘉也曾经送给她的那条吊坠。
陈绵绵垂眼,盯着地面。
又是一年南城的夏天,梧桐树在路旁开得茂盛,夜晚的路灯洒在长椅上,晃出斑驳的影。
陈绵绵偏头往窗外看去,天色已暗,从机场奔波到现在,还没空寻找今晚的住处。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是他的囚笼。
人人都忙碌,人人都含泪,从抢救室到重症监护病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