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去裙摆,蹑手蹑脚走到窗边,窗户半开半掩,透过窗台的兰草,隐约看到陆奉宽阔的背影。
佛堂一应吃穿用度不少,却从未踏足半步。
江婉柔脚步一顿,悄悄使了个眼色,叫翠珠回去。
赵老夫人喘着粗气,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你,你们姓齐的,永远欠我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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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道:“柔儿听话,你先出去。”
“凭什么?啊!你凭什么活着,凭什么活下来的是你啊!”
江婉柔心里装着事,走得也不快。佛堂在国公府最南的角落,人烟稀少,越往里走越偏僻,石板路上的缝隙里长满了青苔。
陆奉脸色铁青,对闯进来的江婉
陆奉闷哼一声,他握住抵在胸前的刀刃,刀尖已经刺进胸膛,暗红的鲜血汩汩往下流,濡湿了深紫色的蟒袍,
陆奉,我很生气!
“皇帝儿子的命是命,我的儿子,他也是我的宝啊!”
“夫君当心——”
“出去。”
江婉柔轻叹口气,起身,“走罢,去小佛堂。”
庭院幽深寂静,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越清晰,夹杂着呜咽呼嚎。
翠珠摇摇头。
江婉柔又问:“他走时,脸上是什么表情?”
他道:“老夫人,慎言。”
“他最怕疼。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人样都没了!他的小胳膊,小手,我一块又一块,把他捡起来。我拼啊拼,太碎了,我拼不好他啊,啊!”
“慎什么言?今日就是他齐震岳亲自到我跟前,我也不怕!”
江婉柔惊得捂住嘴,齐震岳是当今天子的名讳,所有的典籍笔画都得避讳这几个字,婆母疯了不成?
翠珠更是一脸茫然,她本就不会察言观色,今日若是金桃在,还能说两句有用的话,翠珠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嘶哑的声音饱含痛苦愤恨,让不知内情的江婉柔心也揪了起来,忽地,一道刀刃的寒光闪过,江婉柔脑中瞬间空白,脚步比理智更快,冲开房门。
“你如今威风啊,占了我儿嫡长子的身份,风风光光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摇身一变,成王爷了?那我的儿子呢,谁还记得我可怜的孩儿?”
当年的红花,她终究心里有鬼。一家人即将离府的节骨眼儿,她不希望节外生枝。
她深呼一口气,问:“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她不喜欢回忆过去的痛苦,如今她的日子平静和乐,几乎把佛堂关着的婆母忘了。
婆母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仿佛含着砂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