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打服突厥，是武帝登基之后的事了。

随着和谈进入尾声，一切都敲定地七七八八，柳月奴这个“可汗”也该走马上任，高坐王庭了。

他又转念一想，这种事越解释越说不清，她那么聪明，想来会有应对之法。

这一回，他亲自操刀，二十多年的恩怨，该了结了。

男人们各自忙碌，江婉柔也不闲着。

裴璋压下满腹思虑，起身告辞。陆奉不置可否，既没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的“投诚”，等他离开，陆奉慢条斯理喝了一盏冷掉的茶水，去处理陈复。

“留在突厥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裴璋，你是个聪明人，本王不赘言。”

“奇怪，我明明把马油放在里面了呀，怎么不见了。”

“京城的风浪从未平息过。至于齐王党羽……王爷，裴某的诚意难道不够明显？”

她如今这声“柔姐姐”叫得名正言顺。前几日，两人正式义结金兰，不是口头上说说，是祭过天地，写到两国国书上那种。

如今龙体康健，与突厥一战半年就获得大胜，陆奉的性情也不如武帝暴虐弑杀，不知道如今，他何时能夺得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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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执意回京，经此一役，势必会被打成本王的党羽。本王没那么多闲心照看你，将来京城的日子，不会太平。”

即使这世间，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上一世，陆奉私杀陈复惹怒帝王，而且他的腿脚不便，此战并未派陆奉督军。我朝与突厥胶着多日难分胜负，皇帝气的身体每况愈下，后来诸王插手，逐渐演变成多夺嫡之争，陆奉手刃兄弟夺得大位……这一切，才用了短短两年。

陆奉低声笑了，也不知道信没信。人家话说到这份儿上，陆奉总不能把功臣强留下来。他的眸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裴璋。

前世的战功赫赫的武帝，即使重来一次，很多事已经发生了变化，裴璋依然信他。

营帐中，包裹、箱子零零散散摆在地上，江婉柔神情焦急，在其中一个包裹里翻寻。

柳月奴掀开帐帘，看着一地包裹，无奈道：“柔姐姐，不必忙活了，我什么都不缺。”

裴璋想起江婉柔，心中钝痛难忍。他看向陆奉，很想为她解释几句，在突厥那几日，两人清清白白，恪守男女之礼，什么都没有发生。

裴璋仿佛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笑道：“裴某八尺男儿，又何须王爷照料。”

薄唇微动，他最终没有开口，但又不放心，隐晦地说道：“裴某刚经历丧妻之痛，对女色未有多念。”

听陆奉方才的话音儿，他已有此意，说不准比上一世还要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