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

江婉柔心里很闷，她此时也想来一碗烈酒，她揉了揉眉心，正要吩咐金桃，却发现烛光好像暗了许多，她朝着昏暗的方向看去，陆奉穿着一身薄衫，高大的身躯站在殿门口，定定看着她。

这时，江婉柔想起他方才自称“我”，她忽然转了个音儿，幽幽道：“都叫你‘圣上’，我要喊你的大名，叫旁人听见，还不得参我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我可不敢。”

陆奉沉默着朝她走来，坐在她身侧。向来口齿伶俐的江婉柔此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许久，陆奉道：“陪我喝一杯罢。”

江婉柔顿了一下，回道：“儿媳自有法子。”

那个曾欺辱磋磨她的恶毒婆母终于死了，当年那碗红花之仇，陆奉也不必进退两难，有了这个交代，国公府的每一个人，都能活得很好。

江婉柔站在他身边，闻言一笑，“都是女人喝的甜酒，不够劲儿，圣上当然喝不惯。”

她惊道：“你怎么起来了？”

她一点儿都不高兴。

赵素娥喃喃道：“也对，你贯来聪明。”

值夜的宫女自然是听圣上的命令，端上一壶甜果酒。江婉柔挥退众人，拂起衣袖，起身亲自给陆奉斟满。

陆奉顿了下，纠正道：“果酒。”

她酒量不好，连果酒都能吃醉，根本经不住一杯烧酒。

两人对望着，江婉柔转头扬声吩咐，“来人，温一壶烧酒。”

到凤仪宫的时候已经过了丑时，她解下披风，沉默地坐在案前。夜色已深，她却没有半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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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奉眉头微皱，“你叫我什么？”

她本也没想过瞒住陆奉，但刚办完事回来就叫人逮住，不免有些挫败。

赵素娥死了。

夫君，妾知错了

最后，她要离开时，赵素娥冷不丁问她，“你私自过来，不怕他发怒？”

陆奉抓住她的手，语气意味不明。

江婉柔正要抽出手，却听陆奉沉声道：“既然这么聪明，何故惹这桩闲事。”

毅然决然，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点儿后患。她不必担逼死婆母的罪名，明日先帝头七，罪人赵氏畏罪自裁，皆大欢喜。

江婉柔：“……”

没有用她准备的见血封喉的砒霜，也没有用削铁如泥的匕首，更没有用那条长长的白绫。她是一头撞死的。

陆奉仰头一饮而尽，江婉柔又给他满上，如此过了三杯，陆奉抿了抿薄唇，道：“没滋味。”

“尽耍小聪明。”

江婉柔身体一僵，垂下眼眸，“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