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雅致娟丽的字迹，想必出自哪个温婉细腻的江南女子之手。

“你这卷子出的挺难啊，不怕学生骂你？”

他刚把话说出口，就有些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怎么会呢？我没有一点印象啊？”

捏着这张写的满满当当的卷子，李教授得意地抬起头：“不是说卷子不见了吗，这是什么？”

当初批改到这张卷子的时候，他还在心中感慨一番：能和林竹眠比肩的试卷终于出现了。

“你看看这些学生，这么大的一个答题区，就写几句话。”

他喋喋不休，说得王老师一阵耳热，手下的动作翻的更快了，刷刷作响。

现在该登的分已经登完了，密封条也被拆了，总归是能够验证他的猜想了。

王老师诧异地从他手里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教务处离他们的办公室并不远，身强力壮的青年教师很快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沓拆散的试卷。他把卷子往办公桌上一放，不用招呼，一群阅卷老师就围了过来，上来就要翻找试卷。

李教授自己负责的宏观经济学没有笔试，他就站在王老师的旁边，看他翻微观经济学的卷子，时不时还得品评几句。

“你的意思是，卷子总数没少，咱们还是把林竹眠的试卷给批了？”王老师捏着眼镜布，擦了擦满是划痕的镜片。

“这什么题啊，你怎么拿你自己要研究的课题去考人家，这不欺负人吗？”

林竹眠的字迹，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这可不怪他，换做任何一个老师来批改，都不会觉得这是林竹眠的试卷。

“我按照科目分，每人负责一科。”他艰难地维持秩序，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给稳定下来，一人抱着一沓卷子挨个翻名字去了。

“别急别急，别给试卷弄乱了。”李教授看着他们饿狼扑食的姿态，双臂一张，把试卷死死地护在身下。

李教授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吩咐：“小袁，帮咱们去教务处那边把试卷抱回来。”

密封线内的姓名处，明晃晃地写上了“林竹眠”三个字。

李教授眼疾手快，上去就把那张试卷抽了出来。

耳膜被他震的一阵嗡鸣，王老师无奈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的字迹与往日的截然不同，清丽柔美的簪花小楷工整地排列在试卷上。好看还是好看的，只是，与她平日常用的字迹毫不相干。

的眼镜从犄角旮旯的桌缝里扒拉出来。

“停！欸……停停停！”

想到自己偷偷拿人家作业带回家练字的事情，王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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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然若树，穆若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