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绕:“……”
柴珃眉毛飞扬,凑近到苏云绕眼前,坏笑道:“本王点头,是因为觉得苏小哥容貌绝色,若是扮作女子,秦淮河第一花魁的名头,必定非你莫属,哈哈哈……”
八尺长宽的大方桌上,琳琅满目地摆了四碗五盏六个盘,外加一个装着八种水果的圆形青花瓷攒盒,一个装着八样点心的花形描金粉彩攒盒。
柴珃脸上没有半点意外,斜了那装模作样的小子一眼,冷哼一声,暗道:这小子台上的戏排得精彩绝伦,台下的戏却排得漏洞百出,这是打量着本王好敷衍不成。
苏云绕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的傻大鹅, 刚觉得能松一口气的时候, 又被人不重不轻地拿捏一下, 想死死不了, 想活活不好,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快呢。
一只黑黢黢的小鹩哥,在金丝楠木鸟笼里上蹿下跳, 见到苏云绕时很是活跃,就跟见到老熟人似的热情寒暄道:“美人,美人, 你又来看王爷的鸟啦!”
“……”
玉九思知道王爷并不打算严厉责怪, 可真要轻轻松松就放过了这小子, 心里又有些不顺畅,便没法子也要想法子地折腾人。
苏云绕噎了噎,嘴快道:“那王爷您刚才点头是什么意思?”
又指使着苏云绕跳了两段《画皮》,还专门表演了变脸之后,时间便到了午时,该用午膳了。
“……”
苏云绕早料到今日来王府一趟, 怕是不能轻易过关,却万万没想到,瑞王殿下能无聊到这种程度, 不打也不骂, 却又拘着不放他离开。
柴珃已经猜到了什么,却还明知故问道:“灵风戏社还有个二东家呢,也不知是何方人物?”
长得很像。”
“……”
“……”
本就气不顺的瑞王殿下,如今更是心堵,愈发地不肯放他轻松离开。
玉九思憋笑,心里很是同情:王爷可真够小心眼的,真要气不过,直接揍人一顿也好啊,就这么提着不放,还不得把人给逼疯了啊。
庄子上买不到烧麦、麻球、灌汤包,姑母只熬了白米粥,配了两盘小菜,再一人一个鸡蛋,便当是早饭了。
冷静过后:算了,节操没有小命重要,你还是辱我好了。
柴珃挺不厚道,笑着期盼道:“开不下去正好,到时候问一问柳大娘子那地皮她卖不卖?本王倒是想买下来,重新修整一番,正好可以开个南风馆,到时候有的人再想去当花魁,就不用男扮女装这么麻烦了。”
又什么又?!谁看王爷的鸟啦!这尖嘴巴的小扁毛, 说的都是什么鬼话呢!
柴珃赏了一粒葵花籽给那小鹩哥, 又开始拿话刺人道:“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真是只蠢鸟!不过也不能全怪你, 毕竟你也不是第一个看走了眼的。”
苏云绕确实已经被逼得有些精神不正常了,直接摆烂道:“灵风戏社肯定开得下去,除了凤舞姑娘之外,戏社二东家也是会排新剧的,保管叫人看不腻。”
装不下去了吧
绿柳荷花, 水榭亭台。
刘侠客不知玉九思的心思,也没人告知他“凤舞姑娘”是男扮女装这回事,因此只实事求是,却又有些惋惜道:“多半要开不下去,两出戏只重复演上十来日,再是新奇的东西也该看腻了。”
玉九思乐得看热闹,也跟着逗那小子道:“灵风戏社才开业, 能挣钱的也就只有两出戏,如今凤舞姑娘离了金陵府,往后没了排新戏的人,灵风戏社还开得下去么?”
苏大鹅感觉自己又被狠狠拿捏了,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瞪圆了眼睛,只无声哀嚎:有完没完!你特么到底有完没完?!你要不直接杀了我得了!
瑞王殿下能邀花魁凤舞同桌用膳,换成了苏云绕这卖肉小子,却只有站着看的份儿。
苏云绕不得不夹着尾巴,跟个哈巴狗似的, 一上午都在王府里陪着小心,陪着笑!
苏云绕木着脸,心里却抓狂咆哮:士可杀不可辱,你特么耍我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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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绕拱了拱手,笑得十分坦荡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