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出宫门,菊姑姑便忧虑道:“奴婢从前听闻,这贺桢容貌清俊无双,腹有诗书、才华横溢,确实是个显眼的人。长公主有心,也是难免。且这贺桢出身贫寒,婚后自会听话无比,倒也适合尚个公主。”
&esp;&esp;“母后,您来了?”见贾太后突然来了,武安连忙下了炕请安,“早上才给您请安拜年过,这会儿母后又想武安了?”
&esp;&esp;“秦家比贺家势大,秦氏要嫁,贺桢哪有拒的份儿?”菊姑姑正解释着,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小声提醒道:“娘娘,奴婢想……万一,长公主不喜欢那贺桢……”
&esp;&esp;武安长公主歪靠在炕前,那双郁气纠缠的眸子,散漫地望着窗外。“松雪,你说,均哥问我那贺桢为人如何,是什么意思?”她手指轻抚着那道赤金的长命锁,问松雪道。
&esp;&esp;贾太后与菊姑姑说着话,上了轿舆,朝远处行去。
&esp;&esp;贾太后听了,心底咯噔了一下,口中道:“这,母后倒是不知道。武安若是有心打听,母后叫阿菊去办了。”
&esp;&esp;“太后娘娘说的是。”菊姑姑笑着逢迎。
&esp;&esp;“那又如何?”贾太后却全然不把这个可能性放在心上,“不喜欢,便不嫁了。此事还要以武安心意为准。但哀家瞧着,还是先让那贺桢和离为好。区区一个秦氏,和离便和离了,哪比的上武安来的要紧?”
&esp;&esp;——武安长公主的第二个夫婿战死后,她便一直无心再嫁。太后心疼,多年相劝,去岁时,好不容易才哄得武安答应再嫁,此后便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选。
&esp;&esp;“对了,母后,武安想向您打听个人。”武安忽然道,“这人姓贺名桢,似乎是个生的清俊非凡的人,不知他为人如何?”
&esp;&esp;菊姑姑笑道:“太后娘娘思虑得周全。”
。
&esp;&esp;她们身后的朝露宫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esp;&esp;贾太后不动声色地坐下,又关切了武安几句,叮嘱她莫忘了给皇兄请安,这才携着菊姑姑走出了朝露宫。
&esp;&esp;“你皇兄刚刚在御书房开了新年第一笔,写的是‘国泰民安’、‘山海祥瑞’。母后打从那过来,路过朝露宫,便进来瞧瞧武安。”太后说着,看了眼炕桌,见炕桌上放了把赤金的长命锁,太后的心微微揪了起来。
&esp;&esp;莫非,是对他有意?
&esp;&esp;如今,武安主动提起了一个男子……
&esp;&esp;武安的相貌并不算出众,恰恰相反,与兄长想必,她的容貌着实有些平庸了。不仅如此,她的面容有些病色,没什么血色,轻渺脆弱的很,眼底还缠着一缕郁气。
&esp;&esp;贾太后点了点头,慢慢地走着,一边吩咐菊姑姑道:“这贺桢的妻室,便是那个不要脸面的秦氏。待哀家下道懿旨,让他与秦氏和离,再来迎娶武安。”
&esp;&esp;太后心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武安还是没能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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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等不守老祖宗规矩之事,也只有武安长公主能做了。贾太后与李源宏对她宠爱非常,几乎是武安长公主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哪怕长公主要天上的月亮,太后都会命人搭梯子摘下来。
&esp;&esp;松雪虽是朝露宫的宫女,但她年岁只比武安小两岁,乃是跟着武安出嫁两回的老奴仆了。朝露宫的旁人见了她,都要喊一声“松姑姑”。她端着小手炉,细声道:“
&esp;&esp;菊姑姑应了“是”,心底亦是一惊。
&esp;&esp;武安抿唇笑了笑,道:“今日是大年初一,武安还没见过皇兄呢,倒是失礼了。”
&esp;&esp;贾太后捻着佛珠,叹了口气,摇头道:“八年了,武安终于松口肯嫁人了。这一回,就算她看上的是个屠夫、马夫,哀家也只能应了。所幸,那贺桢倒像是个好的。只是瞎了眼珠,竟娶秦氏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