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难免令人不安……太清之后朔方、河西治所皆有内撤,此次兴兵我也有意以此二镇之兵为主,恰好也可一探他们对朝廷的忠心。”
&esp;&esp;他轻轻一吻她的额头,言语间的安抚之意温柔又平和。
&esp;&esp;的确多起来了。
&esp;&esp;“不必担心……”
&esp;&esp;中书令范大人府上近来作礼、贺其六女的十四岁生辰,新都中有头脸的夫人小姐几乎来了个遍,便是一向同洛阳派多有不睦的宋家人也来了,打从进门便引来不少注视议论。
&esp;&esp;文臣中有贾昕许宗尧,武将中又有姜潮和娄氏兄弟——说起娄氏,他们在此次土地清查中的表现也是不俗,娄风亲自带兵至各州县督办搜缴事宜、不惜与几个强横的豪族兵戎相见,百姓见之皆拍手称快、对其一族的议论也终于不再只是一面倒的谩骂,长此以往想必关内娄氏之名亦可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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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今的局势已比去岁好了许多,你身边的人也多起来了,我在外也安心些。”
&esp;&esp;宋疏妍叹了口气,心说如今姜潮娄风都留在了她身边、他的长兄方云崇又去了南境,此去征战他还能倚仗谁?
&esp;&esp;她已许久不曾出入此等热闹的场合,贵女们也知她是高攀颍川侯府不成自觉丢了脸面、这才不敢轻易在人前露脸;人心总是恨人有笑人无,贵女们当初对这位县主当众拉扯君侯衣袖有几分嫉妒艳羡、如今便对婚事不成的她有几分奚落嘲笑,只是顾念着她父亲阴平王正得势
&esp;&esp;他也明白她的忧虑,只是天下局势瞬息万变、与东突厥的和议未必能够维持长久,若他不趁机将西北战事推进、日后再要寻到类似的机会就难了,犹豫只会葬送时机,乱世之中人人都是险中求生……
&esp;&esp;“可你身边的人却少了……”
&esp;&esp;“我自心中有数,还不必你在这里唉声叹气。”
&esp;&esp;诚然她知他是名门武将无所不能,也知如今图谋北进是大势所趋,可他毕竟将将把八万神略兵权割舍于她、如今刚刚增加的税收又不足以免除他的一切后顾之忧,她担心他会因此陷入险境,若是终究孤立无援、那……
&esp;&esp;这厢朝廷紧锣密鼓地备起了北伐征战之事、无论兵部户部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然而与之无涉的名门贵女们却不会受到分毫搅扰,尤其新岁将至各府走动频仍、各种名目的聚会更是多不胜数,金陵城中只闻欢声笑语、哪里可见半寸苦闷愁云?
&esp;&esp;如今他家在朝中的地位十分微妙,宋公去后声势一落千丈,便连名望也彻底比不得过去为他们所鄙的太傅陈蒙,加之又在土地清查之事上同太后闹成那般难看模样,若非还剩一个“外戚”的名头强撑着恐怕真要轻贱得人人可欺了;唯一还有体面在的也就是宋二小姐宋疏清,她的倚仗却不是娘家、而是选对了边的夫婿贾昕,如今带着自己的生母吴氏四处应酬结交,可比前段日子在灵堂上发了疯的正室万氏派头大得多了。
&esp;&esp;他实在想得太远太细,仿佛与这个国家有关的一切都在他的筹谋之内,她心中觉得安稳、又难免心疼他的劳累,当时也难得露出些许小女儿情态,偎在他怀里说:“你说得自然都对……只是我终归是舍不得让你去打仗的。”
&esp;&esp;她有她的担忧。
&esp;&esp;“你有什么数……”
&esp;&esp;而另一位出乎众人预料的客人便是永安县主卫兰了。
&esp;&esp;他笑着捏捏她的脸颊,怜爱之意溢于言表,目光投向望山楼以外的灯火时又显得肃穆,她其实也知道这个此刻正拥抱着自己的男子从来都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esp;&esp;她有些负气地小声嘀咕一句,在他低头询问她方才说的是什么时又不肯再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