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皇帝当真会梃仗了他。
&esp;&esp;第一棍落下时,他犹然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
&esp;&esp;皇帝熟稔地将烤好的鹿肉夹在小碟子里,刚巧,时尘安推开了房门。
&esp;&esp;这次皇帝执意要将剥皮之刑入法,诸位文臣没了主意,求到他这儿,何青天自诩直臣,劝谏皇帝是他当仁不让的责任,于是他换上朝服,精神抖擞地向皇帝进言。
&esp;&esp;一声惨叫后,一根腕粗的木杖点落在地,鲜血顺着杖身哒哒滴落。
&esp;&esp;溪月手巧,她从前伺候过太后梳头,只是现在做了豹房的宫女,每日只需给自己梳头,正恨一身手艺无处发挥,她摩拳擦掌,要为时尘安挽一个漂亮的发髻。
&esp;&esp;“嘘。”皇帝竖起食指抵在唇上,“何大人,你可还记得本朝的方敬儒?”
&esp;&esp;鹿肉隔着铁丝网,在炭火上吱吱作响,白生生的肉烤得蜷曲,油水滴落炭火,溅起火苗,肉香味霸道的飘散开。
&esp;&esp;寂静的勤政殿回荡着皇帝的轻笑,像是轰轰雷声,打在文臣胆怯不已的心脏上。
&esp;&esp;可惜,皇帝的面容掩在十二旒后,看不真切。
&esp;&esp;等天子罢朝,剥皮之刑也就正式入了刑律。
&esp;&esp;皇帝换下冕服,穿上不起眼的太监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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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句话不过说到一半,何青天就被羽林卫按倒在地,剥了裤子,受了梃仗。
;&esp;溪月忙道:“你赶紧取来,十五及笄,可是要簪发的,等簪了发,以后就是大人了。”
&esp;&esp;然而。
&esp;&esp;“过来。”
&esp;&esp;“小川,怎么那么香?”她探进头来,还未歇下的阳光照在她的银簪上,流出水一样的光泽,皇帝眯了眯眼,向她招手。
&esp;&esp;虽自那之后,他也并未得以重用,但也确实声名鹊起,所有人都知道了官场里出了一个不畏皇权,敢于直言进谏的何青天,盛名之下,他的存在意义更为非凡。
&esp;&esp;毕竟在他们眼里,这个踏着亲弟弟的骨血上位的皇帝,不该有感情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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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连你爹那样霸道任性的皇帝都放过了我,你怎么敢打我?打一个言官,难道你就不怕再背一层骂名?
&esp;&esp;——整治贪官是好事,但剥皮之刑未免过于残忍,本朝以仁义治天下,你太爷爷都把千刀万剐之刑废了,现在你却要启用剥皮之刑,是不是违背了祖宗?
&esp;&esp;那样霸道任性的先皇,面对他的死谏时都选择了退让,不仅不治他的罪,还夸他‘何大人不愧是何青天’。
&esp;&esp;第18章
&esp;&esp;何青天的声音因为激动都在颤抖:“哪怕陛下今日打死了老臣,老臣也要说……”
&esp;&esp;本朝成祖皇帝夺宫上位,方敬儒宁死不降,并扬言哪怕成祖灭他十族也休想其认可新政权,于是成祖皇帝果真灭了他十族。
&esp;&esp;溪月道:“时尘安,恭喜你,离二十五岁又近了一年。”
&esp;&esp;何青天恐惧地说不出话来。
&esp;&esp;前朝的文武百官怎样也想不到,在他们眼中嗜杀成性、独道专横的皇帝私下竟然也有这样柔情的一面,不仅肯为一个小宫女掩去身份,装成太监,还愿意花费心思给她过小小的生辰。
&esp;&esp;还是时尘安轻轻提醒道:“我们是宫女,莫要僭越了。”
&esp;&esp;何青天动了动嘴唇,那一刻‘文死谏’的光辉紧紧笼罩在他心头,他相信,他年史书工笔,自然会记得不惜以性命直言进谏的何青天。
&esp;&esp;天大地大寿星最大,这话在宫里不适用,溪月稍有些泄气,饶是如此,她仍旧认真地给时尘安完美地挽了个宫髻,小心地把簪子插进乌云般的黑发panpan里。
&esp;&esp;年迈的老臣趴在地上,臀部皮开肉绽,既痛且羞,饶是如此,按压着他的两个羽林卫仍旧未曾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