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清扬怔了怔。

再比如，只有在许清扬面前，他才屡次降智得像个傻子。

或者说，是许清扬掌控了他的心。

只可惜，最终的结果不但没有救赎他自己，反而因为小梁姐姐的行为让他陷入更深的深渊。

可有那么一刻，他却很想跟怀里的人抱怨：你怎么才来！

还比如，他会因为许清扬对别人的优待而委屈难过，又会因为许清扬对自己的偏爱而兴奋欢愉。

比如，此刻他明明想抱怨许清扬，却因为舍不得而装作无事发生。

江聿野忽然觉得委屈又难过。

就像，他明明没有做错事，却被误解多年，独自承受着外人的指责和谴责。

可不知为何，许清扬这句“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像是直达了他心底，让他觉得许清扬不是跟那些人一样泛泛而谈，是真的理解他。

天知道，他嘴上应得多轻松，心就颤抖得有多厉害。

他对许清扬，好像……动了心。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熟悉的橘子味侵入鼻翼，江聿野闭上了眼睛，仔仔细细回忆了下他最近对许清扬的不一样。

江聿野确定他的十八年人生里，从未对哪位男生女生有过这种感觉，许清扬是唯一能轻易掌控他情绪的人。

这会抱着许清扬，他会觉得满足而高兴，根本不想放开。

而等到多年后，忽然真相大白，他终于被原谅与安慰。

如果这还不够……

纯粹真挚如许清扬，对他说的这句话不是安慰，是真的这样认为才会说。

如果许清扬能来得早一点，再早一点，他是不是就不用被自己折磨这么多年。

他闭上眼，将怀里的少年搂得更紧了些，才将下巴搁在少年的肩膀上，风轻云淡般应了声：“嗯。”

不过，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就被他压下了。

“许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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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明白，所谓的弥补不过是对自己的救赎。

稍稍思忖了下，他才明白江聿野口中的“前任们”，是指“他”那些莫须有的前任。

他说过“不是你的错”，觉得他没必要做到那个份上。

被梦魇吞噬，被失眠折磨，或许有一天他最终也会变成奶奶和小梁，只有选择离开的方式跟这个世界和解，与扭曲的自己和解。

怕直白表述会吓到怀里的人，江聿野攥紧了放在许清扬背后的手，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转了十八个弯后问，“你的那些前任们，是怎么追上你的？”

这一刻，在这个有风也有月光的深夜里，他真真切切发现了自己不对劲——

明明那些指责跟谴责，全都来自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