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认得此马。”祁昭始终低着头,“此马血统高贵,世所罕见,五年前曾由韦藩进贡给朝廷,养在宫中骐骥院。除了圣上,世上再无旁人有资格骑御此神驹。”
祁昭顺势而起。
“什么?那他岂不是已经遭遇圣驾了?他可从未见过圣上,该不会一言不合把人抓起来吧?”
那人却先一步下马,朗声跪拜:“末将参见陛下。”
那队人马的首领,面目隐在黑色斗笠的阴影下,一手按剑,问来者何人。
雍盛执辔,纵马前行,想看清此人长相。
“确定是圣驾?不是骗子?不是敌方细作?”
“祁副将早间刚带了一队斥候巡逻去了。”
“来人向斥候出示了圣旨和虎符,瞧着挺真的。”
“有道理,全看小五你的了。欸?小祁怎么不在?”
“传闻副将见多识广,足智多谋,今日得见,可知传闻非虚。平身。”
雍盛弯腰虚扶。
雍盛一身干练武装,风尘仆仆,被围成保卫圈的金羽卫团团护住,他勒马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黑衣人马。
那一刻,雍盛听到耳畔倒吸凉气的细微声响。
怪的是,狼朔稍一露面,对方就主动报上家门,自称祁昭。
那个大名鼎鼎的副将祁昭。
草原上,天高风长,苍鹰盘旋。
日都会寄信汇报銮驾动向,从当日落脚何处,渐渐详细到皇帝一日三餐吃的什么,精神状态如何,龙体有无病痛等,事无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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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对方底细,雍盛也不敢亮明身份,只派狼朔前往试探。
所以当听到守营士兵来报,说皇上已至辕门外五里时,虎威军三名留守副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此人就是祁昭。
雍盛居高临下地望着那斗笠的顶心:“你认得朕?”
暴露在雍盛眼前。
随着他的身躯渐渐挺直,他的容貌避无可避地一寸寸暴露在天光下。
但祁昭千算万算,没算到銮驾里护着的,是个冒牌货。
“你这脑袋是榆木疙瘩做的吗?消息就是祁昭的斥候传回来的,你说他有没有见到圣驾?”
这时候,京营大军还在半道儿上呢。
真皇帝使了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只带了二十名金羽卫,乔装打扮,抄近道走水路,花了不过短短十二日,就到了云州大营。
语调冷冽且倨傲。
雍盛怀疑是自己发出的,但其实是怀禄。
“真不真的,出去一瞧便知,去年我随大帅回京述职,有幸瞻仰过一次天颜。”
“快快快,速速整理好仪容接驾!凌小五,把你的臭靴子扔出去,别熏着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