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羡慕姚桂娥的精明，只羡慕姚桂娥的门路。做生意无非就是低进高出，但货从哪里进，卖到哪里去，各人有各人的法门。姚桂娥有门路是她的本事，罗慧心知比不了，但她明年要上初中，母亲还要继续看病吃药，一家四口的生活费光靠省是省不出来的，她得找生钱的办法。

“出去转转。”

班里有不少同学往这边瞧，姚建兰心里恨得牙痒痒。

“哪来的钱买这个。”他起身，踢了脚车胎，“二手的，没我那辆好。”

雷明认识姚建兰。哪怕孙旺辉这么肆无忌惮地骚扰她，她还要每天走读。可能是觉得孙旺辉住校，她回家更安全，也有可能是家里事情多，她没法安心读书。按理说好看的人命都不错，但人太好看，不错的命就又变成了错。

孙旺辉转头，立马吆喝：“雷明！”

孙旺辉啧了声，示意跟班把他的车推来，手却死死扣住他的肩膀：“上哪去？”

他往她这边走了两步，正要伸手，却听旁边的人叫他：“辉哥，你看那小子。”

罗慧心想大姨说得对，姚桂娥岂止是不傻，她精明得很，知道村里的老人小孩没活计，好糊弄，就用最低的成本赚最大的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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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姚建兰身边时，他得意地吹起口哨：“兰兰，明天再坐我的车！”

雷明骑着清峰的自行车，用脚刹了刹。孙旺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跳上了他的后座。

“去死吧你。”姚建兰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

“走吧，一起出去转转。”孙旺辉接过自己的自行车，跟着雷明出了学校。

姚建兰趁他俩说话的工夫，飞快地往校门口走，孙旺辉看着她的背影笑：“小丫头越长越好看。”

？为什么她的父亲，她的弟弟，她的同学老师对她都很好，偏生孙旺辉这么可恶？

放学了，罗慧和同路的女孩走在回家路上，边走边商量着除了串珠子还能不能找些其他的活做。虽然串珠子简单，但姚桂娥给的价格太低：砖窑里新出的红砖一毛半一块，她串三天赚五毛钱才抵三块砖。

“我送你回家。”他高兴地笑着。

雷明厌烦：“我骑不动。”

她几乎是煎熬地过了一整天，而当傍晚来临，她收拾完书包，孙旺辉已然在班门口等她。

孙旺辉见她不动，笑意渐渐敛了：“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今天正好有空，没空才懒得理你。”

同行的女孩们有说继续串珠子，有说不读书去外面打工，也有说家里有爸妈兄弟，钱轮不到她们赚。大家最后也没讨论出个像样的结果，等到了岔路口，就都朝着自家的方向分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