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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豁达，反客为主：“我现在记性变差了，走到半路才想起忘了拿，伞是放在地上还是椅子上？”

罗慧用手背擦掉下巴上的水滴，轻轻哦了声。

“当然是……”罗慧往旁边退了半步，因为雷明忽然握住了摇水的杆子。

烈日高悬，蝉鸣依旧。雷明沉默地走出院子，井边的人影也消失不见。

一时间，雷明不知是阳光刺眼还是她的笑容刺眼。

“椅子。”雷明看她，“知道忘了为什么不回来。”

这种痛最近不是一次两次，她以为来了月经，但内裤都很干净。好在这次持续时间不长，她在凳子上坐了会儿，等疼痛止住便去上风塘里洗篾席。

金凤煮了面，舀了中午吃剩的丝瓜炒蛋当浇头。罗慧饿极，狼吞虎咽吃到一半，肚子却开始痛。

他冲净手上的泡沫，声音和井水一样冰凉：“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要骗我。”

“懒得收拾，就不住村里了。”雷明在镇上订了宾馆，“等下先去看奶奶，晚上去孙浩家吃饭，明天给我师傅送完东西就回南元。”

伤，不过不太严重。”

“罗慧。”

那些再见她的惊喜与不见她的落寞，那些对她情绪的探究，以及对林汉川的敌意，眼下都无所遁形：“不开心，我说了不合时宜的话。”

天太热了，她洗完手和脸，抹了抹抬起头：“今天谢谢你。”

金凤站在门口叫她：“慧慧！面好了。”

“嗯？”

她的平静让雷明无法平静：“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想要听到什么答案，罗慧的反应让他清醒过来，他急切而盲目的求证除了让她努力维持体面之外，给不了她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嗯。”

要说骗，最会骗人的是时间。熟悉的渐行渐远，安稳的逐步生变。罗慧没有让雷明问住，走过去给自己摇水：“没有往日就没有今时，说不上哪个更好。”

“好。”罗慧问，“你这次回来几天？屋子收拾好了吗？”

“没有吧……”罗慧笑，她的笑容可以掩盖她的不开心，这些不开心她可以跟其他任何人说，唯独不能跟他说，“我听清峰哥提过好多次，你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罗慧明白，不知说现在还是说他走的那天：“那我不送你了。”

“因为清娟会帮我带的。”她冲他笑，“你们吃得开心吗？”

“那你呢，你是今时更好，还是往日？”

“你进去吃面吧。”他说。

罗慧看着雷明，他的目光还是那样直白坦荡，可事实上，他的心已经像被云盖住的烈日，变得灰暗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