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我。”

“雷明！”她跑到他面前，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你怎么在这？”

只一瞬，欲念和羞耻像烈火缠上了雷明。他捉住她的手放在了皮带搭扣上，却又低头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多说一句话。

“好看。”雷明目不转睛。

“你抱紧我。”

罗慧像孩子一样在路上奔跑，那光便动来动去，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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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慧拍掉肩上的雪籽，脱掉外面的破棉袄，里面是件藏青色的大衣：“这是我的新衣服，好不好看？”

雷明没动，走近她。

从冰天雪地回到屋里，卸下一身的寒风。罗慧看着桌上的饭菜：“你都没吃，等我？”

果然，菜羹还没开始熬，她就要走了。他不让，用劝阻、教训，甚至是辱骂，都无法打消她的念头，只能抓住她胳膊。谁曾想怒气一上来，力道没控制住，猛地一拽竟害她跌在了地上。

他刚喝完酒，脑袋有片刻的失灵，于是眼睁睁看她起身，满脸羞恼。

“我以为你不来了。”

他和她的争吵在年夜饭之前，肢体的冲突则在年夜饭之后。他由着她帮金凤洗刷和准备接新年的菜羹，却又摆出父亲的威严，时刻提防着她要走。

“你打开看看……我挑了很久的。”

“都没有。”她伸手搂住雷明的肩膀，眼里没有可怜，只有坚韧的爱意，“雷明，今天过年，我们不提扫兴的事。”

雷明只顾她的反常：“你爸妈说你了？”

锅里的汤水开了，金凤把米粒捞干净，开始往里面下搅拌好的米粉剂子。

木柴在灶膛里燃烧，映红了罗庆成消瘦衰老的脸庞。一年又一年，他难得有时间坐着，什么也不干，可以想想自己过去的日子是怎样像砖瓦般堆叠起来，但他没有想自己，也没有想不在家的罗阳，他在想罗慧，这个一直任劳任怨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会变得如此倔强难管。

“好。”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籽。他熬不住，撑了伞出去。

那就一定会来。

“我说过我会来的。”

“我不饿。”

罗慧的身体和她的脸庞一样开始发热，她的手伸进他的毛衣，感受到他的体温，然后向下，继续往里伸。

“你太过分了！”她甚至没叫他一声爸，抄起早就放在长凳上的东西出了门。

“没有。”

寒风刺骨，未曾因除夕的灯火暖人半分。他的步子大而急，心头掠过无数可能，却见前路忽然亮起一道光。

罗慧笑着，眼眶红红，忍住不断翻涌的委屈：“你打开那个袋子，那是我给你买的新衣服，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