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秋天了，哪里还有嫩草。”走在前面的男人不忿。

陶椿不跟他犟，她绑好包袱，抬头望着前路。

脚下有光，身后的女鬼又不害人，邬常安今夜不觉得害怕，他挑着担子牵着牛一步一步往西走。

“这是你家的牛？还是陵户所共有的？”

大青牛长哞两声。

天上的晚霞散了，月亮出来了，临近中秋夜，月色明亮，河水亮堂堂的，山东坡上的树木映着月色也隐隐泛光。

五人先后跳下树，拿上弓箭和长刀，脚步利索地往山下跑。

“……怎么不是了。”陶椿心虚，她收回细溜溜的金镯子，小声嘟囔说：“等有机会了，我给牛送两筐水嫩的番薯。”

陶椿沉默，她拍了拍牛背，说：“等回山里了，我给你割最嫩的牛草。”

陶椿解开包袱，她拿出之前取下的细金镯，说：“你过来，我给你一样东西。”

“这可不是你的东西。”

陶椿“哎”一声，“这是我的心意。”

“出来了！”邬常安大喜，他踩着石头往前一跳去追兔子，陶椿见状立马拎着棍子追过去。

邬常安回头。

“可别。”邬常安可不想再见她，“牛不缺这一口吃的。”

“谁稀罕。”邬常安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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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边的一座山里，五个巡逻的守陵人听到动静爬上树张望。

邬常安噎了一下，他扭头看见河边的石头堆里卡着一根直溜的棍子，一看就适合做扁担。他三两步跳下去抽出棍子，上来后取下牛背上的包袱和铁锅串在棍子两头，他挑着东西闷头走。

“你要是掉进坟坑撞了腰，你也能享福。”陶椿嘀咕，“这可不是什么好福气。”

“共有的，大家伙的。”

邬常安放下扁担走过去，眼睛往河里看，河面上没兔子的影子，可见兔子钻进石缝里了，他挥着砍刀耐心地砸石头。

陶椿伸手递出细金镯，说：“我身上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个值钱点，送给你，答谢你也答谢牛，你给它准备点好粮。”

“行，过去看看。”

石堆里又跑出来两只兔子，眼瞅着要跑上山道回山，她挥着棍子把兔子往河里撵。

陶椿也翻身滑下去，她抽走当扁担的棍子在路上敲打，试图弄出动静把兔子吓出来。

“有兔子！”陶椿探头往河里瞅，“邬常安，你快去看看，就在那堆石头那里。”

“声音在西边，下去看看。”

草丛里蹿出来三只兔子，看见人它们飞快横穿山道，眨眼间藏进乱石堆没影了。

瞪一眼，见那晦气的女鬼坐在牛背上悠闲地望天，他恨恨道：“你倒是会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