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远也不看路，只低头看着她笑，心里甜丝丝的，哪还管什么破天灯。他总觉得沈今禾今日很不一样，似乎少了一丝平日硬装起来的紧绷感，变得灵动又坦然。

“方才我找你的时候经过后院，那里没什么人，视野还特别好，能看见整个浔阳城飞起来的天灯。你走快些，不然被别人占了好位置，我们就没得看了。”

李怀远走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围栏上，把她箍在怀里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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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办。”李怀远垂眸，盯着脚尖还没长出来的枯草，平心静气道：“左右我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剩下那一步，你若执意不肯走，那我再走一走也无妨。”

温热的气息打在沈今禾的耳垂上，他低声缓缓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来。”

“干、干嘛！”沈今禾一颤，睫羽在一只温热的手掌中眨啊眨的。

沈今禾正要回话，似乎又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一亮，拽着李怀远的手腕就往后院跑。

李怀远任由她拖着，也不知她要去哪里，要干什么，但他觉得无所谓，去哪里都行，干什么都好，总归是沈今禾就好。

“你眼睛太好看了，我怕自己被勾引……”李怀远恢复了平日里不着调的样子，说得亦真亦假。

沈今禾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晕眩地坠入在火山之上，只能闭着眼任由李怀远带她一起沉沦在这片天光之中。

沈今禾蓦地想起去岁腊月初八那个无月之夜，她也在蓬莱殿前的玉阶上对他这么答过话。霎时有些赧然，转过头不再搭理他，七拐八拐地走到了后院的悬崖边上。

“不知道，就想笑。”

皙的耳朵猝然发烫，发出一声嘤咛。

她呼吸声有些短促，结结巴巴道：“那个，我、我来了。”

“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哈哈哈，这里是我们的了！快看，好美啊！”

只见城中漫天花灯齐飞，浔阳犹如一道倒悬的星河，仰躺在人间盛地。

李怀远垂眸凝视着她，桃花眼溢出满满笑意，看着看着，陡然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笑什么，你是不是傻了？”

李怀远喉结滚了滚，宽厚的手掌霸道地箍住她的腰，势要将她往更深的缠绵里勾。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缠绵悱恻的吻才彻底结束。

寺院的围栏是用粗壮的树干驻基而成，十分结实。沈今禾跑过去靠着围栏狠狠吸了一口山间新鲜的空气，又回过头兴奋地朝李怀远挥手。

面颊有些发烫，沈今禾晕晕乎乎地抬眼，正对上那双暗蕴柔情的黑眸，顿时清醒了过来。

“如果我没来，你会怎么办？”沈今禾转过身与他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