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铠甲还未脱下，又已穿起。

三人久违地并排站着，竟是这样的场景，想到儿时思渊骑在他们二人的脖子上看花灯的场景，怎能不感到造化弄人。

只一个“打”字！

她亦披甲上阵，随厄弥出征去了。

琥珠本想为叶思渊守灵，可大仇未报，又如何守得安稳？

叶劭后知后觉地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扶起沈子枭，没说什么，只道：“此仇不仅陛下牢记，老臣也至死不忘！”

厄弥见状，亦走上前，跪在沈子枭旁边。

“陛下！”

又见沈子枭举起手指，发誓道：“沈子枭对天起誓，必定手刃敌人，让他们血债血还，若违此誓，让我暴毙身亡，死无葬身之地。”

打到他们服气，打到他们跪地！

当然，这本是同一件事。

他伸出手，摸了摸束发的簪子，正是之前送给思渊的那一枚。

沈子枭才走过去，对着他“扑通”一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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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军的铁骑一路往南，不过两个月就已拿下十座城池。

见她还是那样跪着，没有表情，没有眼泪，好像也听不见周围的人都说了什么，只剩下沉默。

沈子枭率军进入安阳城当日，斩杀王家逆反的主谋二十三人，以正王法，以祭亡魂。

有人想上去拦他，被沈子枭一个手势制止了。

丧事办完，就剩迎回江柍，报仇雪恨，一统山河这三件大事未完。

骂出绝望的脏话：“操他妈的王八羔子，天杀的，他们把他脊椎骨都劈开了啊。”

他颤抖着，颤抖着。

当晚，叶劭连夜赶回庚州大营。

王家人是被撇下的那一拨。

他们当即开城门投降，不再负隅顽抗。

众人无不磕头，诚惶诚恐。

王依兰和佛生，跟在

来送行的百姓挤满毓街。

接连的胜利使兵威大振，势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所向披靡。

对付这帮小人，沈子枭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言，更不讲耐心和分寸，不屑迂回与技巧。

“陛下不可啊！”

他拨开了叶思渊的衣裳，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判断出那些刀是如何落到叶思渊身上的，致死伤又是哪一道。

谢绪风留在赫州代沈子枭处理朝政，沈子枭亲率大军再次出征。

但见渊渟岳峙的年轻帝王满头白发，琨玉秋霜的国公爷憔悴不已，而棺椁之中的小将军又是如此英年早逝，无不动容恸哭。

他不知哭了多久，方才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面对叶思渊苍白铁青的面庞。

待叶劭彻底发泄完。

天子一跪，其余人也都跪地。

这一次，是不战则死的决心。

骂完又是哭。

谢绪风闻言，瞥了眼琥珠。

沈子枭与谢绪风为叶思渊抬棺。

沈子枭给叶思渊定谥号武宁，御制神道碑文，不出半月，又追封开平王，肖像功臣庙。

厄弥说道：“此仇亦有我峦骨一份，叶氏一脉，乃是我峦骨部族永恒的恩人。”

叶劭看到沈子枭满头的白发，愣了一下。

叶思渊的棺椁很快运回大晏。

沈子枭恍然大悟

沈子枭纵马站在山岗上，望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和远处连绵不断的青山，心中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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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浅碧的悉心用药，他的头发已黑回大半，唯有鬓旁两绺仍是稀疏的白。

队伍的最后，三步一叩首，就这样一路跪到叶思渊的葬身之地。

沈子枭与人商议攻城之策，却接到密报，沈子杳和杨无为已携数十个心腹将领，于叶思渊身亡当日逃出安阳，往大昭的方向去了。

王依兰携佛生来到灵堂，面对叶思渊的牌位，王依兰和佛生跪地连磕三个响头，流泪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