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的身后,方氏怯怯地垂下眼,又禁不住抬眼去看,她年纪比沈容稍大些,虽过了籍,却从未见过自己的夫君,一时间模样讪讪地娇红了脸。
沈容随他折腾,他在椅子上坐下,托着额头懒洋洋地打瞌睡,春日阳光正好,透过薄薄的花纸窗照进来,斑斑驳驳落在他侧脸。
方氏虽家世清白,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三年前相府买下她过籍给嫡子做小姨娘,她只知自己夫君体弱多病居住在别处,便总想着他是面黄肌瘦虚弱不堪的模样,却没想竟是温润如玉面若桃花,尤其那双眼睛,眼波流转间好像会说话似的。
沈容转眼见到陈夫人,他缓缓从椅子里站起来,恭敬作揖道:“母亲来了,本想等收拾好了,我亲自去见母亲,却叫母亲劳累奔波。”
陈夫人含笑道:“本就该我为你操持,这许多年,我身为你的母亲,却未能好好照顾你,是我当母亲的失职,你跟随北远侯修习武术,如今身体可好了?”
侍从兆喜吩咐仆役小心将东西搬进房间,沈容站在桌前,亲自将笔墨纸砚摆齐整。
陈夫人时年三十有余,衣着打扮端庄持重,面容素净,盘的发髻亦是最寻常的款式。
沈容母亲在时,府中一共有两位姨娘,康姨娘是沈相的表妹,也是他心中挚爱,可即便如此,在正室夫人过世后,沈相却未将她抬成正室,为避宠妾灭妻之嫌,另娶了参谋院陈大人之女,陈氏虽门楣不高,但出生书香门第,是沈相素来喜欢的清流人家,除表妹康姨娘外,还有一位便是当日见红,一病不起的林姨娘,除却填房陈氏与这两位姨娘,沈容离开相府后沈相又纳了一位刘姨娘。
沈容已经十年未归家,他从前与母亲一起住在畅忧阁,如今畅忧阁是陈夫人住处,沈容归家不宜再住,陈夫人为他收拾了竹园,竹园临巷不临街,四周种满翠竹,靠近府内的小花园,属是闹中取静的地方,院子虽然不大,但清净雅致,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虽齐全但也都是次等货,沈家两代拜相家风清廉,就这些恐怕也是陈夫人贴了家己添补的。
兆喜焦急上前一步抢下他手里砚台,道:“少爷少爷,放着小人来,您别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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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扬起袖温温笑着道:“自然是大好了,不然也不敢冒进入朝。”
“如此便好,相爷爱惜你身体,特意向陛下推荐你任书吏一职,虽然沉闷了些,不过相爷说书吏一职清闲,你又素来喜欢读书,最适合你不过了。”
陈夫人登门时,沈容微微有些睡着了,兆喜蹑手蹑脚,忽见陈夫人,一个激灵手里的盒子落了地,沈容辗转醒来,他稍稍睁开眼,露出一抹笑意,温声道:“笨手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