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不置可否笑了笑,又叹着气说:“这沈容真是一身反骨,倒是叫您和老爷受苦了,明明自己是个刻薄的,却落了一身美名,好似咱们委屈了他什么,近来每日半夜才回,醉得不省人事,听小桃说兆喜最近一直窝在西市,也不知道沈容在西市哪个酒肆鬼混,到底是年关了,别闹出事来还拖累了咱们。”
老夫人冷哼道:“我看他不是什么性情大变,是原形毕露!”她骂完冷静了片刻,又叹气道:“此事我也听管事说了,端看着也没什么,也拿不出什么话说他,到底打骂的都是奴才。”
“哦?倒是看不出来。”老夫人有了些兴趣,坐直了身体道,“兆喜我瞧着挺机灵,竟是个烂赌鬼?”
刘姨娘叹气道:“那沈容最近性情大变,总打骂奴才出气,兆喜也是想把自己的卖身契赎回来,才去赌坊摸了几把,这不才染上了赌瘾。”
老夫人闷声不语,似是在思忖着什么,许久才意味不明地问:“那小桃几岁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刘姨娘拨了拨头发,放下账簿慢悠悠地说,“就是想问老夫人讨要个人,妾身想把方小姨娘房里的小桃拨来弄。”
老夫人坐在榻上,斜眼看着她,凉凉道:“这点人手调动还需要来禀?说吧,怎么回事?”
刘姨娘讪讪地笑道:“下等的仆役调动自然没什么,只是这小桃是方小姨娘的贴身侍女,也算是康少爷院子里的人,妾身也不敢托大。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小桃从前与兆喜在竹园一并伺候容少爷,如今也与兆喜关系要好,原也不打紧,只是老夫人您也知道,如今到底关系生疏了,小桃又是方小姨娘的侍女,如此总是惹人闲话,妾身便想着谨慎些,把小桃调远了去,别叫人误以为还有什么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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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眯了眯眼道:“哦?那侍女与兆喜亲近?就是那个接送沈容的兆喜?”
刘姨娘怔了怔,连忙笑着摆手道:“似是十七岁,哎,老夫人您误会了,小桃与他要好,也不过是托他办事,您也知道,咱们府里这些小丫头出了门哪知道什么东南西北,哪里卖酸梅,哪里看郎中,都得问了人才知道,兆喜是个烂赌鬼,与小桃没那档子事。”
刘姨娘点头应是:“就是他。”
老夫人琢磨了半晌,倏地笑了起来,莫说流连酒肆,哪怕是去了烟花之地,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娶了夫人不许纳妾已然是妒妇行径,按照本朝律法都该休了去,安亲王身份特殊,沈容自然不敢纳妾,也不敢休妻,只是他若是寻花问柳,旁人听了也只一笑而过罢了。
了半晌,老夫人见她支支吾吾,烦心道:“说吧,又什么名堂?我老婆子如今也没什么承受不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