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详的。

季昌宁看着裴书臣，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他感觉自己全身被抽干了力气，剑从手中无力脱落。

“您别动、别动，我可以医好您，别怕……别怕……”

【没收了，等你表现好，老夫再还给你，听见没有？】

他看见孩子的脖颈，被禁军那么锋利的剑抵着，却连一道血痕都没有，笑了笑。

可他周身被侍卫重重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裴书臣缓缓阖上眼，嘴角勾勒出一抹笑。

他也想哭、他也想宣泄，可是他不能。

那是……

对周围之人挥了挥手，“放开他，都退下吧……”

师父就这样讨厌自己吗？

季昌宁的手藏在袖口中，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留给自己。

“你我师徒，也算走到尽头，从今往后，你……咳咳，不再是老夫的弟子。”

裴书臣勉强抬起手，给时序政擦了擦眼泪。

“哭什么？早晚的事儿……咳咳……”

疼痛占据了上风，只能靠着意志力，努力抬起眼皮。

“师父——师父——！！！”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哭鼻子，羞不羞，不许哭了。”

他自己也能感受到生命在迅速流逝。

不管如何，他不想让这个孩子，余生抱着愧疚活下去。

我果然是师父最讨厌的孩子……

酒喂下毒，裴书臣感觉一阵晕眩，他体内所存内力，好像在不断流失。

他从袖口中，拿出那根白玉簪子，分明前几日，两人还在开玩笑。

季昌宁因为他已经受了二十年的苦，往后的日子，就别再因为他，而吃苦了。

“砰！”

虽然不知道季昌宁又瞒着他什么，可他知道，季昌宁不会舍得动时序政的，那他就放心了……

他拉住裴书臣的手腕，脉搏跳动微弱，身体渐渐冰冷。

“师父！”时序政红着眼喊了一声，声音中夹杂着哽咽，“不要！！！”

裴书臣手掌扶住桌椅，可体内之毒，没有了内力控制，开始迅速蔓延全身。

时序政没了禁锢，立即扑上来，扶住裴书臣的身子。

“砰！”

簪子被狠狠掷向墙上，一声清脆，簪子落地，分成两截，啪的一声摔碎……

他抬起头，虚弱的看向季昌宁。

季昌宁低下头掩饰住眼角的猩红，耳边尽是时序政撕心裂肺的哭喊！

咳嗽中带出几口黑血，裴书臣脸色苍白至极，毒肆意横行在他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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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昌宁，既是如此，咳咳……”

“一点都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