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斯年习惯跟着他唱跳，几十遍也不觉得辛苦。倒是阙邈那沙沙的嗓子，被重复的唱段和歌词磨得嘴皮发麻。

姜吾看着牛皮纸皱了眉，少年眉目瞬间疏冷。成媛媛忙解释：“姜阿姨做手术终归要交钱的，这份钱你我都出一点，好过你一个人……”

下一秒，少年脱下身上御寒的羽绒服，轻轻套在成媛媛的身上。

成媛媛不敢坐，右手轻轻搭了下姜吾的左肩：“别担心，姜阿姨是有福缘的人，不会有事的。”

寒风透过廊窗，横刮过皮肤时如同刀割。

“我不需要你出于怜悯或是同情的施舍，你我没有血缘关系，你应该和那个人一样。”

少年在音乐停下的瞬间倒地，四肢呈大字展开，浑身上下，只剩一双眼珠还活着。

成媛媛只穿了件很薄的面包服，看着并不保暖，裸露在空气里的双手满是冻疮，又红又肿。

姜彩枝之前提过一嘴，成媛媛现在在餐厅打工。

“不用了，”姜吾看着他片刻失焦的双眼，微笑道，“手术前后持续时间有5，6个小时，要重新进行全身检查，你们去了进度追上来太辛苦。手术结束后我发消息，别担心。”

少年目光坚毅，安慰伙伴时头头是道。

姜吾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左手捞起那牛皮纸袋，塞进了成媛媛的书包里。

只提示一句，她便又进了手术室。

。

一遍一遍地确认走位精准同步，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唱过的歌词。

月薪也不过是半年前的姜吾的三倍。

“这是我可以取出来的全部现金了……”年轻女人现在风道里，脸颊偏红，高束的马尾辫发尾被来时的大雪淋湿打绺，堪堪搭在她的肩膀上。

护士中途出来取什么东西，匆匆来去，看了眼走廊里干等的两姐弟，姐姐站在一旁，分明是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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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休息一下，手术还在收尾。”

成媛媛结束了兼职后连夜打车过来，抵达医院时手术已经进行到中途。

“我说过，这些钱你不必打给我。”

张博远做手术时不再如平时那般亲和，跟护士一同出来要求姜吾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时也没笑。

人真的坐到手术室门口，看着亮红的“手术中”三个字，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手指和虎口，在医院微冷的走廊里吱声不吭地等着。

一面说着，一面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牛皮纸袋递到姜吾身旁的座位扶手上。

她省吃俭用，对自己日日严苛，才能从兼职的工资中月月剔出大头来打给姜吾。

“我们陪你去！”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天灵盖因用力而充血。

姜吾卡着点换衣服和鞋，被阙邈轻轻攥住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