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眠的意识依然不太清醒,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呆愣愣地注视着塔慕斯挂着泪水的湿润眼皮。
耳边似乎回荡着什么声音,声音飘渺而遥远,厄眠认真听了许久才辨别出那些句子。
——“蛋糕好喜欢哥哥啊~”
——“哥哥,我。”
——“我是属于哥哥的,哥哥是我的。”
——“厄眠,我爱你。”
声音到这戛然而止,短暂的沉寂之后,他在黑暗中对上一双冰冷的蓝色眼睛。
——离婚,资产转移。
他从他家蛋糕口中听到了这两个词汇。
不,“蛋糕”这个恶心称呼太恶心了,不是“蛋糕”,是“塔慕斯”。
塔慕斯用坚硬的镣铐将他禁锢于狭小的房间中,然后冷漠地命令他“安分”,否则会残忍地将不顺从不安分的他杀死。
骗子,他所认识的塔慕斯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极度恶劣的骗子。
阴暗暴戾的思绪冲撞着厄眠残存的理智,数十根粗粝的藤蔓与荆棘不受控制地钻出身体。
带有细小倒刺的藤蔓伸向塔慕斯熟睡的面容,似乎下一刻就要将这张善于伪装的俊美脸皮撕扯粉碎,露出内部最为真实的鲜红血肉。荆棘尖端的尖锐长刺指向心脏,试图再次将跳动的心脏贯穿。
厄眠硬生生将失控的藤蔓与荆棘扯断,从飞行器的抽屉中翻出两大盒包装精美的柠檬糖,拆开糖纸一颗颗炫进腹中,炫完糖果后开始吃糖纸,吃完糖纸又抱着装糖的盒子啃。
没东西吃了,可厄眠必须吞噬些什么才能强行压下那些残暴血腥的念头,于是拆掉飞行器内的座椅,如一只毫无理智的野兽般癫狂地撕咬咀嚼。
座椅的口感忽然变得柔软湿润,厄眠停下动作看向口中撕咬的物体。
是一颗黑色的恶魔球,恶魔球圆润的躯体被撕咬得残缺不全,仅剩一半的嘴一张一合。
没有声音,厄眠却无比清晰地读懂了对方的唇语。
“小西撒,你成功离开那里啦~我们去吃烤蘑菇吧~”
厄眠听到自己说:“好。”
一只红绿相间的利爪从地面钻出,狠狠捏爆恶魔球残缺的身体,球体炸开,冰冷的液体四处迸溅。
【主,我们需要您的馈赠。】
无数只手从地下钻出,用力抓扯着庞大的触手。
【请您享受我们虔诚的供奉。】
地面探出一颗颗诡异的头,虔诚地亲吻着触手尖端。
指甲撕扯下大块血肉,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咀嚼声。
厄眠麻木地僵在原地,忽地低垂下胶状物般的漆黑头颅,安静地看着地面的那一小滩黑色碎肉。
是他的小恶魔球。
他的小恶魔球与某个坏蛋糕一点儿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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