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自林间徐徐而过，扬起竹叶沙沙作响，恰好盖过付闲那一阵莫名的沉默。

直到在竹林里的石桌边坐下，付闲才长叹一声：“也不知师父和莫莫何时回来，他们怎么每回都要出谷这么多日？”

有几片青翠竹叶随风而落，其中一叶分毫不差地落入贺宁面前那杯未饮尽的茶盏之中。

贺宁喝茶的动作微顿，嘴角不明显的弧度登时没了踪迹。

结界中的萧月恒：“……”

付闲眉宇间的郁色霎时一扫而空，他又笑起来，朝着那两人唤道：“师姐！小师弟！”

付闲拎起杯盏，将茶水一饮而尽，而后再次轻轻叹息了一声。

才那副十来岁的孩童模样，而是身量见长的少年人。

贺宁却还坐在那儿没动，等付闲察觉身后没动静回头，他才缓缓从石凳上起身。

贺宁看着脚下的路，语气很是淡然：“少说好话，你无非是懒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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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望着他的侧颜，沉默不语。

付闲望着无境谷中的景色，眼底的情绪不明：“没，只是有件事不太明白。”

贺宁终于抬眼看向他：“怎么？”

他们就这么静静待了许久，直到山道那边出现另外两个身影。

付闲跟贺宁并肩走着，伸了个懒腰道：“这回的梦魇还真是难对付，若非有你在，我定然应付不来的。”

付闲当即反驳：“哪能呢，我一日不见师父，思之如狂。”

而后，贺宁低声呢喃了一句：“越是好的，越想永远留住罢了。”

付闲却端详着他的神色，眉眼倏然一弯：“可算是笑了，你一路都冷着脸不高兴，愁死我了。”

贺宁不置可否，没应他这句话。

与此同时，付闲开口道：“我不明白，这些人分明诸事顺遂，为何还有如此之多的贪求与不满，竟还因此生出险象环生的贪梦，差点害得自己丧命……”

付闲轻轻啧了声：“你何时才能记得我是师兄，没大没小的。”

付闲停顿片刻，又低声道：“我不明白。”

见他们也回了无境谷，付闲回头对贺宁笑道：“走，回家啦。”

还真是张嘴就来。

贺宁转了转手中的杯盏，搁回石桌之上：“何事？”

另一边，贺宁似乎也对付闲满嘴胡话很是无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完他率先起身，抬脚走向“元巧”和梵九。

不远处，“元巧”和梵九循声望了过来，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萧月恒抬手捏捏眉心，微阖上眼眸，决定眼不见为净。

贺宁斟了两杯茶水，递了一杯给他：“师父不在，你不该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