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宁静,从蝉的长嘶中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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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时间也不存在了。
最近爱读“列子”。
这一日,又是一场深甜的午睡。
家里人怕她孕期孤单,轮流地来陪着。每每被问起老四干啥去了,雪砚只说出秘密任务,对她也没有讲。大家软语安慰时,总附带着骂他两句。
雪砚痴痴地想得入了神。
已是酷热的时节了。四哥仍没有归来的迹象。那一幅静穆冷酷、充满宇宙感的黑暗巨画,依然悬在山顶上空。
雪砚不想惊动嬷嬷们,起身倒了杯茶,安静地等身体的苏醒。习惯性地扫一眼四哥那边,便拿起榻几上的书慢翻起来。
她怎么都办不到。
意思是:一切有形有相的东西全是幻妄啊。只有体证到这一点,才能掌握到幻化之真谛。老成子回去参了整整三个月,开悟了。
腹中的孩儿已由花生米长成一只柚子。她的肚皮有了微微的隆起。“柚子”偶尔会蹬一蹬腿,骨碌地翻个身。
什么话?
《列子周穆王》篇中记载着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恰如她现今的写照:老成子师从尹文先生学幻化之术,三年也未有所成。
四哥曾说,世间一切是有形有相的空。想必,他早已体证到这一点,才进境神速,把幻术玩得所向披靡。
‘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知幻化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
好像越使劲,越不得力。哪里堵住了似的。
脑子里静谧异常,好像有宇宙的回音在深处震荡着。曾经读过的偈子和禅诗开始自动反刍。“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他心生气馁,十分苦恼,向师父真诚求教。
醒来,颇觉流年如梦。
这些孕育新生命的惊喜瞬间,全都被孩儿他爹错过了。
雪砚怀疑,他知不知道已过去几个月了。
雪砚其实不想要人陪。
尹文先生屏退了左右,对老成子说了机要心法:“昔日老子骑青牛出关时,曾秘授于我一句话。你回去好好地参悟吧。”
书中的玄奇神妙让现在的她很有共鸣。读来常有小悟。
拉扯家常也挺累的。她宁愿自己看一看书。
自此精通了幻术,“冬可雷,夏造冰,走者飞,飞者走”。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雪砚读来欣羡,浑然忘我
好像骂了他就是疼她似的。
天已热得不能安生。对地处北方的京城来说,这天气几十年不遇。坐着不动也挂一身浆。为了让她舒适,家里的冰不曾断过。
夏日的冰,冬天的炭。一天要挥霍上百两银子。这样的奢侈,换作以前她会觉得折了寿。现在为了肚子里的小爷,也拿钱不当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