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收敛，愤怒下沉，惊喜取而代之：“好多钱呀！杨奶奶你真好！社会上有你这样的企业家，真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

吕思更是难以置信，很少见地，直视杨沁的眼睛，甚至流出质问的眼神。

杨沁的笑容愈发讥讽。

该拿她怎么办呢？

单说雾杉，除了家庭背景和履历调查，杨沁还试图通过关系，拿到雾杉的考试答卷。

双手落在桌面下，对起食指。

对方，毕竟是b级异虫，杨沁啊！

雾杉手指一顿，肌体强化以大脑为，潮水般涌遍全身。就连淡粉色的指腹，都呈现出无机态的寒冷色泽。

所以即便向教育部举报，大概率也是无果的。也许上面的人还会通过隐秘渠道告诉她，真要不服气，杀了就算了。堂堂异虫领主，杀个人类学生而已，又有何难。

“雾杉同学总分排名第一，奖学金5万元。”

和来时一样，徐秘书送两人离开。

吕思垂下眼眸，没有作声。

刚刚雾杉都承认自己高考作弊了啊，而且是最严重的试题泄露！

柴雨晴打心底里觉得，对雾杉而言，虽然这个下场很可惜，但也比冒生命风险好多了。

情绪模拟区，名为「愤怒」的灰球悄然浮到上层，发出炙热的光。

所有人一怔。

想尽办法自我驯化、稳定情绪，只为脑子里的幼虫成长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多过几年不用太担惊受怕的日子。

杨沁淡漠的回应让她如鲠在喉。

谁不知道吕思对第一名旁落他家耿耿于怀，况且，她之所以发挥失常，纯粹是因为有异虫在考场捣乱。第三名，1万元，无异于公然打她的脸。

徐秘书忙小碎步过来，从腋下文件包中取出三份临时打印好的证书，并三包信封，递给校长。

这几天，她所做的事，远远比吕思想的多得多。

柴雨晴察觉到气氛的异常，心跳越来越快。没有拉起雾杉逃跑，纯粹因为心中还有一丝侥幸。

要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不会吧，难道杨奶奶看出自己不正常了吗？仿生人的身份不会暴露了吧！

不是她能力不足，而是高考委员会掩盖真相的意愿更强。委员会必定发现了雾杉的成绩有猫腻，所以锁死了答卷。没有否认雾杉的成绩，原因只有一个：试题泄露的受益者，只有雾杉一人。

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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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杨沁想通过法治手段解决雾杉。

“吕思同学排名第三，奖学金1万元。”

雾杉这时才如梦初醒，打开信封看了一眼，被厚厚的现金晃花了眼。

她是吕思的虫母，吕思因为“试题泄露”在雾杉手里吃了亏，只要把情况汇报到教育部，自然能判断雾杉成绩无效，甚至，还会将雾杉判刑。

却让杨沁以外，所有人都无言以对。

“领……”

颁发奖学金？

见杨沁抬眼望向吕思，校长也识趣地退到门外。

作为异虫领主，杨沁绝对能办到。

它是如此浓烈，甚至已经超脱愤怒的范围，变成了——杀意。

没错，杀掉雾杉不难，就是可惜。

校长一一发下去，最后到吕思时，难免有些忐忑。

杨沁笑纹细密，透出嘲弄：“对我有意见？”

出于意料的，没有拿到。

既然没有大规模泄露，何必让这事曝光，徒增麻烦。

却是杨沁主动打破沉默：“好了，了解得差不多了。林校长，颁发奖学金吧。”

一通彩虹屁，真诚流露。

正因为当今世界到处都是杨沁这样的异虫，所以现场除了雾杉和柴雨晴，剩下三人都是异虫傀儡。

“嗯？”

没有说“没有”，那就是默认了。

她语速很快，说完后用力瞪了徐秘书一眼：“还不快拿过来！”

吕思都不敢反抗，谁还敢说个不字。

雾杉则被杨沁审视的目光看得心虚。

“柴雨晴同学排名第二，奖学金3万元。”

校长忙接过话头：“三位同学在今年高考中都取得了极为优异的成绩，杨女士非常欣赏，所以特意出资，为三位颁发奖学金。”

好在吕思一言不发地接过了。

杨沁食指点在资料上，静静注视桌对面的年轻脸庞。

寄生和被寄生，主体和客体，百年过去，早已调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