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杉！我快支持不住了！”

她没再耽搁时间，按住云层中的人形，微一用力，再次冲破云层。

同为a级异能，能量相仿的情况下威力不分伯仲，吕思靠先下手为强取得优势，此时优势随着能量的消耗而耗尽。

雾杉掀起眼帘。

刚才同时对上千人释放异能，消耗了太多能量。异虫正相反，可以从傀儡大脑里的幼虫身上剥夺能量。

只在空气中留下刺鼻难闻的气味。

与此同时，被包裹在云层里的人像芝麻一样掉落。

最后如同燃烧殆尽、但没有留下灰烬的纸张，消失无踪。

螺旋桨的轰鸣声骤然清晰。

雾杉最后一次向云层探手。

云层翻涌，肉色云团上不断出现一个个豁口。

她的电量从未以如此快的速度下降，短短半分钟，便跌破30。

视野之中，翻滚的云层僵滞了一瞬，而后剧烈沸腾。

直升机带着一团星光升空。

窟窿里，米湘出现了。她推着轮椅，轮椅上是过得严严实实的苗婧雅，带着口罩和帽子，脑袋耷拉下来，不省人事。

疾风之下，公主裙猎猎扬起，雾杉被钻石般的星光笼罩，上方下方都看不清她的人影。

云层边缘开始收缩，蜷曲，真的像极了一块下油锅的猪皮，开始滋滋冒烟。

意识空间内，飞速旋转的电池区猛然甩出一道粗壮的、灼热的橙红能量。

云层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洞，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起鸡皮疙瘩，小洞和先前出现的大窟窿一样，也像被火焰烧穿了，边缘像四周扩大，彼此联结，继续扩大。

人们求救的呻吟变成哀嚎，他们变成了被投入地狱烈火中炙烤的罪恶者。

雾杉扫了直升机一眼，冲向舞台。云层的高度只到舞台的三分之一，若算上最高处的灯塔，甚至不到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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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米湘和苗阿姨，但只是静静看着。

极可能，这就是它不论如何都不放弃苗苗的原因。它以为有苗苗在手，雾杉就会投鼠忌器。

可它们出现的速度远远慢于雾杉奔跑的速度，公主裙上的亮片反射出灯塔的光，让她化身成一道流星，急速划过诡异云端。

然而，吕思发出的警告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半阖眼眸，正要垂下头，视线一顿。

米湘摔伤的腿还没好全，跑起来一瘸一拐，看一眼就知道有多痛。

雾杉握紧起落架，只是静静看着。

视野中，那张硕大的猪皮似乎被耗光了油脂，越来越干瘪，终于支撑不住上千人的重量，开始缓慢下沉。

广场再次被观众覆盖，只是不再整齐，而是横七竖八地堆叠在一起。距离远，雾杉不知道苗苗掉在哪里，更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

依旧没能抓住苗苗。

她纵身一跃，握住直升机的起落架。

从舞台开始，流星逆流。

因为捕捉异虫的计划存在诸多变数，原本话剧结束之后，雾杉和吕思会直接带上苗婧雅去纯净区外的。

她闭上眼，吐出两个微不可闻的字眼：“目解。”

因此也能猜到，想保命，必须抓住最重要的人质。

随着视野拔高，下方云层覆盖的范围迅速缩小，灯塔照耀下，雾杉发现它像一张边缘破碎的、摊平的猪皮。

雾杉随着直升机的飞行拐过一个弯，脖子随着拧转，视线始终没离开破溃的云层。

能量击中情绪模拟区上层。

一大团融化的芝士浇在她和苗婧雅身上。

异虫还没死。

电池区旋转速度越来越疯狂。

但她表情坚毅：“要死一起死啊！我才不怕呢！”

而现在……

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被堆叠的人墙挡住一半视线的地方，有一小团不断变幻形状的肉球。

一道灰黑色中透出深红的云雾绽放出炫目光华。

雾杉两下跃起便已跳上灯塔，预判和抵达的时间都很精准，盘旋的直升机正好经过头顶。

她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姑妈，继续喊：“我才不怕呢！”

云层中间出现了一个破洞，破洞边缘也因为蜷曲，迅速扩张成巨大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