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汩有些迷茫,他轻轻地打了个喷嚏,喷出一个小小的火花。
一切都自发而动,如同某种祭舞,台上人的动作飞速得看不清楚,未几又慢得好像钉在了半空中,扬起的裙摆百年才能落得下去。
沙鹿太守迷迷瞪瞪地被从床上拖出来,像一只木偶似的塞进架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问旁边的家丁:“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大君子,哪个大君子?”
管事像兜头浇了一身冰水,顿时清醒了过来。
咔擦一声,火星四溅,把漆汩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肜国都城,绎丹,肜王宫。
“就是靳樨,靳樨!他没死!”
视角旋转、旋转,线条变成色块, 让观看的人晕头转向。
管事这晚第二次被吵醒,已经没有好脸色,开门不耐烦地说:“什么事!”
炚国都城,弦桐,若英侯府。
那是沙鹿城。
“快去叫醒大人,我看见大君子回来了!”
管事却听到了,回过头来,冲着太守展露笑容:“逃犯跑了,例行抓捕而已。”
密懋因为没找见红燕发了雷霆大火,说自己疼痛难忍,乌泱泱的宫人跪了一地,葛霄跪在碎瓷间,一声不吭,瓷片粘着他的血,他的衣袍宽大如飞蛾,颜色鲜红得像染血了一般。
怎么会突然梦到沙鹿城呢?
梦里的漆汩也非常疑惑,他竭力想要看清,想要找到原因,他的视线像附着在某种鸟类身上,在沙鹿城的顶端翱翔、盘旋,视线一会儿拉远,沙鹿变成一个小方块,一会直插云霄,沙鹿城就被朦胧的云帐给掩住了。
漆汩的视线像只小鸟,飞啊飞啊飞啊,飞过管事的头顶,飞过屋檐墙头,飞过打盹的守兵,他发现自己落在沙鹿城的武器库中。
少顷,迷蒙的梦境突然清晰起来,影影绰绰,线条抖动,渐渐稳定下来,汇集成一座熟悉的城。
太守从凳子上蹦起来:“戢……他跑了?废物!看守的人呢?全给我杀了!!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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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安稳下来,漆汩一眼看到视角边角的靳樨,他正抬头望着腐朽静止的木屋,手里的烈酒浇在墓碑前,画面霎地一转,丰昌、戢玉、守兵、沙鹿太守、那个管家、李淼……尽数出现在漆汩眼前。
漆汩原本什么梦也没做,干干净净,毫无思虑。
们也有许久没见过李大人了,瞧见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
酣梦像温和的流水一样拥抱着他。
家丁支支吾吾地没敢答。
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向太守府。
他敲响了管事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