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什么情况?”姬焰仿佛已经被打击麻木了似的,语气竟然很平和,蔡放被他一影响,竟然也觉得这蓬莱殿里的时间流速应当比外界慢上好几倍,不然何以短短数月,姬焰身上却像过了数年的样子。
他不料数月不见,姬焰——堂堂天子——竟然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干枯得像鬼一样,凸起的血管好像爬满全身的青色长虫。
“我罪该万死,险些伤了殿下,殿下好好的,没有死,小放一定非常开心。”
接下来的话有损颜面,但情况紧急,蔡放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叛徒,开城门放敌进来,是而、是而……”
背后是沉沉的纱帐、明亮的烛台和古朴的獬豸塑像。
钟夙狠狠抓住自己的头发,倏尔爆发出一声怒吼,在其余莫名其妙的视线中,他在冰冷的石阶上痛苦地卧倒,蜷成一个死虾米的形状。
“呵——”姬焰忽然冷笑了一下,双手握紧,“驻守的是谁?”
蔡放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但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伍图。”
蔡放走进蓬莱殿里,看见榻上的姬焰,顿时骇得险些叫出声来。
“哦,伍图啊。我记得。”姬焰的嘴角带了些嘲讽,蔡放低着头没看见,却落进了长鱼午的眼中,他暗暗心惊,只听姬焰又道,“这位伍图将军曾经声称自己是当世第一,谁都看不起,还曾公开嘲讽之前镇守月罄关的氿公主,是不是?”
“蔡放拜见陛下。”蔡放连忙跪倒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求陛下施恩!”
还不及姬焰开口,蔡放想起了家中的教导,于是又磕了一个头,带着哭腔,道:
自己简直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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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想要见小放吗?小放一直非常、非常、非常想念殿下。”
蔡放羞愧得耳根通红,猛地磕了下响头:“求陛下怜悯!”
“小放当年才十岁,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殿下,殿下……”
助的吗?
“小放。”姬焰开口。
“神明在上,赐吾景福。”
自己怎么能说出那么不要脸、那么不是人的话?!
“时至今日,就不必拿这个词寒碜我了。钟夙,我提醒你。他姓蔡。六年前姓蔡的杀了我全家,我还没忘。他是我仇人之子。”
是而这漆家守了几百年的月罄关,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攻破了。
“我……家里的信来得太急,说得不是特别清楚。”蔡放吞了口唾沫,接着道,“那蛮子趁守军疲惫的时候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
“而且?”长鱼午问。
长鱼午的第一反应是:简直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