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已经冻住了,面无人色,惨白犹如白纸一般,在寒风之中摇摇欲坠。
殿门半开,阴影如锋利的铡刀,直愣愣地戳在蔡放还未长成形的五官上。
蔡放尖叫一声,在姬焰榻边晕厥过去。
“放殿下。”褚飞突然心神微动,远远地道,“我安排人送殿下回去吧。”
漆汩从没指望过他们。
“殿下?”钟夙见状血都凉了。
褚飞在蓬莱殿外走来走去,好不容易终于听到那轻微的“嘎吱”一声。
那声响也惊动了蹲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钟夙,他忽地醒过神,连滚带爬,扑到殿门前:“殿、殿下!”
这时长鱼午从殿内转出来,从神情上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褚飞回头叫了一声“午殿下”。
蔡放浑身的鲜血在姬焰的话出口的那一刹那就停止流动,继而一点一点地冻结成冰霜,简直像几辈子也不会再流动了似的。
“意思是……”姬焰还是那样冷若冰霜地望着他,带着恶意的怜悯和某种折磨人的心态,他说,“你求我没有用,我手上没有兵、没有人、没有大家的心,事已至此,我劝你认命。”
蔡放充耳不闻,他一步一步,蹒跚着向紫微宫的大门走去,长长的外袍拖拽在地,刺绣被磨得抽丝,失去光泽,露水湿润,在长发、睫毛上结堆。
钟夙没等到回答,心头一嗡——事情必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糟糕,又觉蔡放神色有异,也再想不得其他,只得疾步追了上去。
“陛、陛下——陛下什么意思?”蔡放急切地向前膝行几步,整个人几乎匍匐在窗前,完全的臣服姿势,也不顾之前被狂骂了。
而姬焰只是冷冷地看着,就像很多年前,他父亲也这样冷冷地看着漆汩。
“陛下没答应?”钟夙战战兢兢地问。
蔡放的脚步一顿,哑声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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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汩什么都知道。
蔡放被骂得脸色青白交加,几乎要站不住,令人感觉他要羞愧得自尽了,但转而,他又被姬焰后面一郎当话给砸得头晕眼花、人鬼不识。
夜色沉寂,星辰晦暗,时间缓慢移动,
蔡放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仿佛忘记了如何操纵四肢,好半晌他才回过神,迈过门槛,勉强扯动嘴角,对钟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蓬莱殿的殿门再度打开。
助,而是我父亲放他回国,这只是因为,他知道我们姬家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什么、也做不了。”
褚飞耳朵一动,猛一回头。
你我各自珍重
姬焰居高临下地宣判了蔡家的死刑:“你们蔡家夺来的短短几年的好命,也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