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郁急的想要扶她，褚朝云胡乱撩开挡脸的碎头发，只得又靠坐回去。

褚朝云不是原主，不好妄断原主是否怪罪褚惜兰，她将手里的馍塞回一个，只低头吃自己的。

不过多数人都知晓自己到此的因由，也就他们姐弟三人，算是囫囵着被拐过来的。

她招谁惹谁了。

褚朝云望去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褚朝云无奈的闭了闭眼，费力的喊停他们：“大家伙都别哭了，留些力气吧。”

数个时辰后，有包着幞头的大汉提着木桶进来送吃食，发霉酸硬的馍挨个丢到脚下，在满是泥泞的地面打了个滚，大汉便又拎着空桶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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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朝云贴着后墙尝试起身，总觉得腿脚绵软无力，她算是理解了方才姐弟二人“爬来”的行为了。

也省的哭声太响，把那老妇招来，岂不又是一顿毒打。

旁的一名女子看不过眼，终于出声提醒她一句，“妹妹别白费力气了，药效未散，想逃是逃不出去的。”

众人本就哭的谨小慎微，若非实在熬不下去，也不至于崩溃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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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后，大汉赶早来送吃食时，昨日露了一面的老

许是想到了伤心事，且那不知身份的老妇又没在，褚惜兰捂着嘴、身子一动一动的，哭的压抑又悲凄。

褚朝云诧然，紧跟着又问了几人，便惊觉这一行人倒是各有各的来法。

“姐姐还知道更多的事么？”

不过褚朝云知道，褚惜兰口中的寻儿就是三房的小儿子褚寻。

想来原主体弱，受不得折腾已经先去一步，这才被她给占了身体。

屋外几只鸦雀飞过，沙哑粗冽的叫声透入进来，屋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头望向褚惜兰，就也跟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恸哭起来。

更多的记忆她实在没有，只记得三婶带着他们进城后，借口口渴去茶摊饮茶，再往后，她就像喝酒断片一样，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

褚朝云愣神之际，手里的馍就被人拿走了，褚惜兰扒掉三只馍的那层硬壳，将偏软的部分递回给她和褚郁。

褚郁小臂和腰腹处有伤，挤过来时龇牙咧嘴的抽气，显然是也没逃得过那一顿鞭子。

褚惜兰木讷的嚼着那堆硬壳，泪无声陨落：“都怪我，要不是我硬拉着你们进城，也不会着了三婶的道，全都怪我……”

褚惜兰低泣两声，咬着唇抬起冰凉的手，依次去摸她和褚郁的脑门，见没发热，才呜咽着道：“还、还好没事，寻儿就是先前发了热，很快人就……”

高材生毕业，大厂奋斗几年好容易攒够首付，去缴费的路上不幸遭遇车祸，乔迁喜宴还没办，睁眼第一顿饭竟然是个馊馍！

女子轻点下头，低声应道：“也不算知道很多，我家乡遭灾父母双亡，本借住在大伯家中，奈何大伯家中困顿，他们便把我卖过来换些粮食，只是我实在不甘，路上想逃时就被这伙贼人给灌了药……”

难得寻到个明白人，褚朝云一脸希冀的看向她。

三人在暗光下挤靠在一块，后背紧贴墙壁，墙壁触感潮湿，成片的青苔一层没过一层，随着三人的瑟缩时不时蹭到衣裳处，不过如今也没谁顾得上了。

褚朝云捡起滚落到眼前的馍，嗓子眼拉拔着疼。

褚朝云这般想，手指抠着土墙艰难起身，又因支撑不住而栽倒在地，指甲劈断刮出血痕，痛的她嘶嘶吐气。

褚惜兰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