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达皱起眉：“好人？谁好？”

李二达讨厌褚郁，更讨厌跟褚郁一起玩的项辰。

到底是年纪太小不知深浅，二人刚写完，李二达就拎着鞭子走过来了。

原来你也不认字啊。

褚郁特别开心，情绪也没之前那般低落了。

他的身份有点特殊，而且曾经自己还为了查证那条船的事挨了打，仵作和同僚们都告诫过他不准靠近那条船。

白白吓出一身汗的少年们，顿时松了口气。

褚郁看他死死挡住自己，便咬着唇大声道：“李工头，字是我写的，你——”

项辰也硬挤出三分笑，“当然是夸您呢。”

褚郁：“是的李工头，您在我们眼中可不就是好人呢！心地善良，心胸宽广。”

他想说“你要打打我”。

两名少年彼此心中一紧，都有些心虚的看着他。

阿姐，我好想你。

不过因着有赵大的看管，他也不敢轻易动手，否则李二达早就把他们这些人吊起来拷问了。

他大步走来，站到二人面前，低头一看地上的字，就重重的“啧”出一声。

好家伙。

“不是他，是我，他都不认字，怎么能写得出来。”

褚郁偷偷白他一眼，低头小声问项辰：“你知道王八蛋三个字怎么写吗？”

他以前是小纨绔来着，在学堂捣蛋气先生可是第一名。

褚郁像是心中有气，所以“王八蛋”三个字写的特别的大。

褚郁≈项辰：“……”

尤其若是哪个笑了，或是表情有异，他就拎着鞭子走上来，和那人对视。

李工头长得一副断眉，三角眼，嘴岔子不知道是不是猪头肉啃多了，厚的都能当被子盖。

不过话还没完，项辰就抢过来道：“不，是我写的。”

李二达魔怔似的想要抓到害他掉粪坑的人，阴毒的眼神一一扫过劳工们的脸，像是再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

见李二达还在等着回应，褚郁和项辰对视一眼，然后就笑的一脸讨好：“回李工头，我俩写的是‘大好人’三个字。”

项辰固执道。

写了会儿，就见攥着鞭子的李二达从旁路过。

他觉得是自己太过冲动闯了祸，而且还要连累项辰，便硬着头皮往前一步，想要挡住项辰的身体。

写完，褚郁就跟着照葫芦画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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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叼着干硬的馍，不太顾得上吃，专心致志地写下一行不太规整的小字——

……

项辰：“正是如此，即便拿着鞭子也不会随便往人身上落，好，好得很。”

他们随手捡了草棍，寻一处泥土松软些的地面，就比比划划的练习起来。

二人蹲坐在墙角下你争我抢起来，李二达被吵的头疼，忽的呵斥一声：“都给我闭嘴，少在这儿给老子吵吵吵！”

这几日一空闲下来，褚郁就拉着项辰在地上练习写字。

褚郁急了，低低给对方使了个眼色，然后又说：“是我。”

简直没个人样。

这一声出来，褚郁已经吓白了小脸。

项辰：“……知道。”

李二达眯着眼看那字，看了很久，然后态度恶劣道：“你俩这写的什么啊？！”

短短两日，他就能完整的写出他们褚家兄弟姐妹的名字了，还有项辰和宋谨的名字。

通常都是褚郁先把想写给褚朝云的话念一遍，项辰跟着写，然后在一个字一个字的教给他认，最后褚郁就照着练。

两名少年顿时静默下来。

虽说仅一条艞板之隔，但蕤洲人人都去得的那里，他偏去不得。

宋谨无言的摇了摇头。

可他还没等动，项辰就先一步把他护住了。

虽说最后还是被他爹硬教出一副文人雅士的气质，可这依然抹杀不了从前那些“光荣历史”，依着李二达在旁边转悠，他也没多问缘由，就在地上写了三个大字出来。

其实褚郁还是挺聪明的，人也勤奋。

小少年一张小脸看着极为严肃，抿着唇，神情紧张，颇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今日下工吃晚饭的功夫，褚郁又开始练字。

不过，宋谨的提议还是带给了褚郁很大希望。

有一些说不出的愤懑想要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