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自然也看见了那一幕，刚感叹完一句伉俪情深，随即就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

见裘弈低着头，凑在他臂弯上专心致志地给流光编小辫，萧湘微微垂头，用额头轻轻撞了一下裘弈的发顶。

他与裘弈相识后，裘弈一直在杀该杀之人、该杀之物，倒是没注意到裘弈是否还会没轻没重地下手。

不过，因为与他立场不同，就要清除他的记忆这种事，还是得问个清楚。

而上清宗和玄清宗的代表人对于议会的内容兴致缺缺，像是只想尽快散会、回家睡觉一样。

在心中开完一个小差，萧湘见众人还在因为宗门之间的仇怨吵架，干脆接着思考起裘弈的事。

黄师兄，段师兄说还是不会原谅你这一点。

萧湘轻叹。

……等等。

罗万劫在打哈欠的时候，朝玄清宗夫妇俩那边瞅了一眼，见李输梅闲的都开始给顾犹在扎小辫了。

裘弈顺着这一撞抬头，无言地看着萧湘。

段衍闻言立即怒道：“不可饶恕！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鲜花饼！！”

萧湘正欲言，裘弈连忙再道：“不过吾不会让你因此丧命，也不愿道长与吾因此心生罅隙，思来想去，好像只有清除道长记忆这一个办法，能使你我依旧。”

裘弈心想：看来师姐将他刚刚所说的话告诉萧湘了。

“……无事。”萧湘收回视线，片刻后又向玄清宗夫妇俩那边瞧了一眼。

笨拙。萧湘轻轻拍了拍裘弈放在自己臂弯的手，说道：“湘不会让道君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中。”

“嗯？”裘弈也传音应道。

“道君。”萧湘传音唤道。

他与裘弈相处日久，裘弈的秉性如何，他也略知一二。诚然，裘弈相较起寻常人来说，少了很多同理心与怜悯心，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是非不分之人，即便出杀招，也只会杀那些伤害自己或伤害自己在乎之人的存在。

萧湘缓缓转头，看向自己旁边的段·师兄·李输梅曾经的追求者之一·对李输梅求而不得·还被李输梅打了一顿·衍。

只是幼年时期的裘弈并不知轻重，但凡向自己实施了伤害行为的存在，无论伤害大小，都会铲除。

“你的立场，一定是正确的。”裘弈也直言道，“吾劝不动你，以前就试过，没用。若是平常，吾肯定站在你这边，但若是养育吾的师姐要求吾站在道长的对立面，吾会为了报答养育之恩而听从师姐的话。”

裘弈一直在玩萧湘的拂尘，两只手正放在流光的麈尾上，学着不远处李输梅的编辫子手法，给流光编小辫。即使刚刚被罗万劫揍到了地里，裘弈鬓边戴着的那朵白芍药依旧鲜艳，毫无损伤，被裘弈的仙力保护的很好。

裘弈不说话，只是看着萧湘。

这一眼被段衍发现了，他乐呵着给自家师弟传音道：“顾犹在先前为了太清宗徒子，差点命都没了，旁的都无所谓了，你师兄我的气量还不至于那么小。”

萧湘这样，多半是有话要说。

萧湘趁机无感情地问道：“七百年前，黄师兄偷吃你那几个因为手艺人寿元将尽而再也不做的余量鲜花饼，也原谅了？”

关心，他们所在意的会议重点，是彻查邪修势力一事。

段衍的面色丝毫未变，察觉到师弟的视线，还笑盈盈地看向自家师弟，传音问：“怎么啦？”

“若是湘与道君立场不同，不先劝劝么？”萧湘直言问道，“直接清除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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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的利益一致，目前没有什么可生罅隙的地方，湘与道君，自然也不会因此对立。”萧湘见裘弈快给流光编好小辫了，于是从自己的乾坤戒中取出一条短发带，供裘弈给流光捆好“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