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起身点了灯,借着昏黄的烛光再回身看。
宋知意捂住遍布痕迹的胸口不吭声,勉强爬起来,去长春宫请安回来便拉被子蒙住脑袋,补了个觉。
还明,还明,该死的卫还明!!!
如今皇帝已复他东宫储君之位,想来政事繁忙。
原来她并非表面那般冷静镇定,事情过了六七日,还会夜半惊醒。
可,她为什么从来不跟他说呢?
那他不在的这些夜晚,她梦魇吓醒了,是不是只能惶惶攥紧被角,从枕下摸出一本话本子,来打发余梦惊吓?
宋知意有些惊讶地揉揉眼睛。
声音很小,沙沙哑哑,有些含糊。
主要是宋知行快马赶了几天几夜的路,风尘仆仆,很是邋遢,刚回到家便急忙去梳洗一番,换上锦袍,再翻找了个他大哥的玉冠来戴,勉强有几分文雅的贵公
赵珩沉默地躺下来,抬手拭去知意脸颊的泪水,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把她凌乱的发丝拨到一侧,系好她袒露了一片白皙的寝衣。
只见几滴晶莹泪珠挂在她眼睫,片刻,便颤颤巍巍滑落雪白的双颊。她向来带笑的眉宇轻轻皱着,透出几许害怕和不安宁。
赵珩那颗反反复复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心疼地抱住知意,亲亲她冷汗淋漓过后冰凉的额头,下一瞬却听见她梦呓般的呢喃。
二人出宫回到万福巷,华灯初上,也不算晚。
她怕他担忧,怕他无法专心政事。
再睁眼时,赵珩已神情温和地坐在她身边。
赵珩起身把一套早已备好的衣裙等物拿过来,慢悠悠开口:“你倒是怪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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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嬷嬷听见动静进来,贴心地解释说:“殿下上早朝去了。”
赵珩冷哼,不过实在受用,便没再说什么,叫宫婢们进来服侍她穿衣梳洗。
赵珩不禁怔了片刻,身子微僵,一动不敢动,任由她捧着自己的手。
或许她只是太懂事了吧?
宋知意有些认床,这宜春殿虽是她自嫁进东宫便分过来的宫殿,可细数起来也没住几日,大多时候在清晖堂待着,后来又被打发去宫苑,终究陌生。
听着,像是“淮清……”,又更像是“还明”。
因而清晨醒来,她脸色不是很好,困怏怏的没精神,身上也酸疼得厉害,她扒拉开衣衫一看,只一眼,小脸爆红,羞耻得直咬唇。
她一个人的时候,一定很想他。
赵珩掀开被子把她拽起来,语气略有些嫌弃地道:“跟头小猪似的,再睡天都黑了。”
直到大掌被知意无意识地握住,轻轻放在胸口,她皱起的眉眼慢慢平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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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锋转得丝滑又顺畅,简直像那乌黑如瀑的三千青丝,笑盈盈看来时,眸若秋水,顾盼生辉,只叫人心都酥软了。
赵珩浑身僵住,犹如一瓢掺着冰碴子的冷水当面泼过来,透骨寒凉,耳畔嗡嗡的,不断回响着那句刺耳的:“还明。”
赵珩呼吸微窒,心头顿有一股难言酸涩涌起。
夜里她先是做了被追杀的噩梦,后来好不容易平缓些,又像是有个怪物压在她身上,紧紧地箍住她全身,半点动弹不得,活似话本子里的鬼压床。
宋知意哼了声,一句“还不是怪你昨夜又趁我睡着做坏事”刚要脱口而出,目光触及那套霞粉色的漂亮衣裙,再看精美的珠花发饰,及一双珍珠绣鞋,两眼顿时亮晶晶,“哇!我才不是怪夫君呢!”
宋知意一看外头昏黄的天色,果然!她顾不得多想赵珩脸上那抹奇怪的温和,“哎呀”一声连忙自个儿下地,嘟囔道:“你几时回的,也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