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柯瞥她一眼,困惑中似带着点排斥,稍稍松了劲头。
叫不出口。
“哎哎——”戴四海出声阻拦,“刚答应过的不打小秋。”
戴柯前跨一步,要揍她似的,吓得梁曼秋不由后仰,双臂立刻叉在脑袋前,护住自己。
“就叫小秋,”戴四海催促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给别人起花名。”
又转头跟梁曼秋吩咐,“小秋,打男人不能打脸,其他地方随你打。”
同性的触碰好像带毒,戴柯受不了似的,不着痕迹抽回手,继续兜着。
“哦是什么意思,做男人爽快一点。”
章树奇点头笑道:“这个我同意,小秋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起了这么难听的外号。”
他抬起戴柯的胳膊,拍拍肌肉,“你要打打胳膊,看这肱二头肌,多结实,快赛过我了。”
章树奇不知道第几次给戴柯进行男人式洗脑教育,青春期的男生渴望完成男人的蜕变,对戴柯这种“帮派头目”卓有成效。
章树奇拍了一下手,“总比细狗好,那么从现在开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事今日毕,握手言和,可以吗?”
戴柯:“她哪里不像细狗?”
又交替瞧瞧两头倔驴,“大d,做男人就要主动一点。”
戴柯立刻甩开梁曼秋,“凭什么?”
章树奇哭笑不得,“海哥,别吓唬小孩。”
梁曼秋在小学听多了桃色八卦,谁和谁拍拖,谁和谁偷偷拉手甚至咀嘴,总觉得牵着戴柯的手怪怪的。
戴柯早隐隐感觉到错怪了她,但认识和承认错误是两个维度的事情,困难等级不同。
梁曼秋的语气越发松弛,“第三,哥哥以后不要再叫我细狗。”
戴柯怀疑章树奇真能干得出来,只得若有似无拖着梁曼秋的手。
戴柯睨她一眼,“要是你先打我呢?”
章树奇:“就凭我是警察,在派出所我说了算。”
梁曼秋像细狗一样眨巴眼睛,似乎也期待在他心里建立一个新的形象。
阿莲也赶梁曼秋起身走到戴柯跟前。
章树奇:“好,从现在开始,出了派出所才能松手。”
戴柯闷闷道:“我手都没拿出来。”
戴柯:“不叫细狗叫什么?”
她另一只手不由攥紧,哪知就像没法同时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竟不小心握紧了戴柯的手。
戴柯不情不愿从裤兜掏出手,既不看手,也不看梁曼秋,一副爱要不要的傲慢。
“不打就不打,骨头死硬,硌疼我手。”
在想跟同龄女生手拉手一起玩的年龄,梁曼秋被当成“艾滋妹”孤立,错过了那段亲密时光,以致跟人握起手来特别郑重其事,特别敏感。她轻轻握住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手,比自己凉一些的手,一只属于男生的手。
有点尴尬。
梁曼秋的腰板直了一点,“第二,哥哥不要再打我。”
“梁曼秋。”戴柯吐出三个字,心里补全四个字:死梁曼秋。
“拉好,”章树奇说,“少一秒多加一个钟头。”
戴柯甩过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不太乐意外人插手。
梁曼秋瘪了瘪嘴,只能退而求其次。
“听小奇哥的话,不然上手铐啊。”
梁曼秋仗着有人撑腰,“你才像。”
阿莲久违地插进话,“就叫小秋呀,多可爱的名字。”
章树奇插嘴:“女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还不如篮球砸你疼。”
曼秋:“反正我不会偷你的东西。”
心里只有一个感觉:真小,好像再用力一点就能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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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四海一直在旁看着章树奇替自己教育两个小孩,表情偶有古怪,不但没出言制止,还火上添油。
梁曼秋坐回原形,垂下手:“反正不能叫细狗。”
“哦。”古怪应了一声。
梁曼秋一直是细狗的存在,瘦不拉几,不太会梳头发,双马尾经常耷拉,跟细狗的耳朵似的。乍然要安上小秋的名字,好像变成一个陌生人。
“知道了。”戴柯拖腔拉调,仍是有点不耐烦。
章树奇一手牵着一头倔驴,把他们拉到询问室门口,面对着青山派出所大院,重新将两人的手扣在一起。
戴柯漫不经心虚拢五指,马马虎虎算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