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秋蹲下来，手肘垫着膝头，单手托着脸颊，“哥哥，你更应该给寿星公放啊。”

安全起见，戴柯没有挎上加特林肩带，手持塑料手柄，跟点蜡烛似的，举着加特林用火机点引线。

梁曼秋琢磨一下也是，金玲跟她认识的其他女生不一样，大大咧咧，似乎不会思春或者为情所困。如果金玲有一天谈恋爱了，梁曼秋第一反应怎么可能有男生配得上她。

戴柯：“痴线，老子放烟花还没失过手。”

海风又咸又潮，拂乱了梁曼秋的鬓发，她往耳背捋了捋，笑道：“哥哥，你是不是等这天很久了。”

梁曼秋：“猪肉玲呢，到大学有没有谈恋爱？”

戴柯：“你不知道？”

戴柯：“老宁带妹来过。”

海边度假区酒店自带沙滩，外围属于相对的野海，除了无人管理，跟酒店的沙滩差别不大。度假区旁边未开发的荒地被物尽其用，铁网圈地为政，改成廉价的临时停车场，夜间只剩寥寥几辆车。戴柯开的就属于其中一辆。

她嘴巴张了张，“那么快？”

梁曼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得飞快，嗓音绷紧：“哥哥，我好怕它喷到你脸上。”

餐足饭饱，戴柯罕见没有喝酒,跟戴四海要了车钥匙,要带梁曼秋去海边兜风。

戴柯确实等梁曼秋的18岁等了太久，等真正到了这天，百感交集，那股下流的冲动似乎退居二线，暂时不那么重要。

戴柯：“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

生日宴和大学酒设在傍晚，规模跟去年戴柯的一样。戴四海没提前征求梁曼秋意见，梁曼秋肯定为了让他省心省钱，说不用办。

戴柯：“现在又没了。”

戴四海喝高了开不上车，没多想同意了,忘了多问一句今晚还回不回家。

戴柯拿加特林捅一下她的屁股肉，“你放。”

戴四海跟亲戚朋友一口一个“我们家妹妹”，已经默认了养女的身份。

梁曼秋：“有了？”

戴柯：“你不知道老子更不可能知道。”

梁曼秋害怕一语成谶，啊啊叫两声，合着海风一起吹散他的狂言，“不要说这种话。”

戴柯：“放个烟花都那么认真。”

戴柯：“网恋见光死。”

戴柯：“一起放。”

梁曼秋避开一步，“太大了，我不敢。”

“加特林是哪一种？”

梁曼秋想不到烟花也有名字，平常只会根据燃放效果描述。

重要的是寿星公快乐。

梁曼秋：“你又不是马。”

穿过荒地停车场的集装箱管理处，沙滩铺展在眼前，跟酒店沙滩隔了一面铁网，匀到一点路灯光，并非伸手不见五指。

戴柯从红色塑料袋抽出一支约莫长柄雨伞长度的烟花，约莫碗口粗，带着一根肩带，“加特林原来是一种机枪的名字，一会放完可以看到里面是蜂窝状的细管，跟机枪一样。”

梁曼秋还没消化的新闻，转瞬变成了旧事。

泥地混着沙，坑坑洼洼，戴柯搬着东西，梁曼秋不方便扶他，打着手机电筒，穿了一双带跟凉鞋，走得格外谨慎。

戴柯说：“在小区放那些小儿科，有个屁刺激，要玩起码加特林。”

梁曼秋弯腰研究片刻，又手机搜了加特林机枪的图片，点头：“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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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哥哥，你怎么知道这样一个好地方？”

梁曼秋：“哥哥，你懂得那么多，当然要跟你好好学习。”

“这种地方才适合放高射炮。”戴柯往沙滩放了箱装烟花，另一袋搁远一点。

梁曼秋讶然，“老宁有女朋友了？”

戴柯：“你过生日。”

停了车，戴柯从后备箱搬出一箱苹果香大小的烟花，提了一个红色大袋子，领着梁曼秋一起走向野海。

戴柯送完客人，接上梁曼秋，出发海边。

高三一年，梁曼秋闭门学习，跟金玲偶尔网上联系，见过几次面，和金明老宁等其他男生全然断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