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年约莫就会多出三百多个, 平摊下来不就是一天一个嘛。”

这些傻子活得甚至不如猪，毕竟人为了得到一头肥猪，是不会让猪挨饿的。

“都说了，我今天开心。”

“因为我爱哥开了尽善堂啊。”

云轻的心口还在隆隆狂跳，她接过茶水，仰头吨吨吨，一口喝光。

浮雪追问道：“尽善堂是什么？善堂吗？”

“嗯。”

云轻路过浮雪和楚言禾时，她们俩已经不吵架了，也在肩并肩看圣曦娘娘的墨宝。

江白榆视线扫过那道反着光泽的水痕，伸手接住她喝空的茶碗，哪怕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透着一股子矜贵与优雅。

“白榆。”

程岁晏问道：“你怎么知道每年会多出三百多个？”

只要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就会有钻空子的人。

“白榆。”

“哦。”

楚言川知道之后很痛苦，但是并没有关掉尽善堂。他只是把这份粮食减半供应，且在米里掺了一些沙子。

楚言川出声道：“小妹，提这个做什么。”

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亮得过分，呼吸也比平常快了几分。

楚言禾吐了吐舌头, 接着又笑：“爱哥, 你是不是害羞啦？”

饱的。

“云轻？云轻？”

一开始, 尽善堂提供的粮食成色都很好，并且足以养活一个傻子，但是很快楚言川发现不行。

江白榆很有些哭笑不得。她表达开心的方式就是给人买东西吗？难怪她总是囊中羞涩，看来是经常开心的。

“嗯？”

“累了，休息一下。”云轻硬邦邦答道。

因为喝得太过豪放，一点茶水溢出嘴角，顺着嘴角往下，流过下巴，在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划过一道细细的水痕。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能帮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减少一点负担。

他笑，“好啊。”

静得像是一尊慈悲的雕塑。

有的人为贪图这点粮食，竟然丧心病狂地把自己的家人弄傻。还有人从外地买来人口，登记在自己户籍下, 然后想办法弄傻后来领粮食。

云轻听罢，笑着看向楚言川，目露欣赏。

程岁晏还想就这个摩崖石刻点评几句，顺便写首诗以洗刷关于文盲的耻辱，他刚要开口，忽然发现云轻转身进船舱了。

“我今天很开心。”

这些人领走粮食之后，通常会直接卖掉，得来的钱大部分自己挥霍掉，少部分买点便宜的粗粮，喂养家里的傻子，但求饿不死，饱是不可能吃

打扮 云轻挑了挑眉，毫不掩饰眼中的惊……

回去的路上, 江白榆状似无意地提到路边的痴傻乞丐。

“为什么这样说？”

楚言禾大大咧咧地说道：“玲珑城的傻子确实很多，每年都要多出几百个, 我怀疑——每天都会有一个。”

……

云轻揉了一把浮雪的脑袋，接着便走进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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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善堂是楚言川用自己的私房钱开的善堂，家里有傻子的可以带傻子去尽善堂登记，每月可领一份粮食，且每年都要带傻子去验身一次。

“怎么了？”他轻轻放下茶碗，问道。

“嗯！”楚言禾于是解释了一番。

几乎每天都有人为了骗粮食来装傻子, 尽善堂的伙计们, 每天都在想尽办法分辨前来登记的哪个是真傻, 哪个是装傻。

“我送你套新衣服吧。”

江白榆感觉云轻不对劲。

几人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去。

江白榆奇怪道：“为什么突然要送衣服？”

彼时残阳铺水，秋风瑟瑟，画舫在密布的荷花丛中穿行, 回到岸边，船上人的酒也已经醒了。

后来他们笑笑闹闹地玩了投壶和双陆, 楚言禾又使人放下小舟去摘荷花。

江白榆笑道：“开心就很好。”

江白榆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楚言川的脸果然红了。

楚言禾绘声绘色地给浮雪讲圣曦写这俩字时的情形，仿佛她亲眼看到过似的。

为此, 楚言禾还帮爱哥收集了不少笑话，装傻的人经常在听到笑话后忍不住笑，从而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