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离去，对着陈逢春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无声地说了三个字：穷讲究！

伙计笑道：“这面既然煮熟了，能吃，那便不能退。客人如果不喜，可以再点一份，我保证这次叮嘱厨下，火候小一些。”

……

这里面，竟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匣子金砖。

陈逢春动作一顿，抬起头，见对面坐着的是个肤色黝黑的汉子，他并不认识。

那人却开口叫了他的名字：“陈逢春。”

“你懂什么？！”陈逢春也绷不住了，红着眼睛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因为家道中落，受尽多少白眼，

客堂里明明还有空桌，这人偏偏要来拼桌，陈逢春心里不喜，因着出门在外，也不好与人起争执，只好忍着，低头继续吃面。

至此，陈逢春终于无法逃避和拖延，硬着头皮说道：“良宵，我今天……我是来取状书的。”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陈逢春憋红了脸，说道：“我有苦衷。”

他将嘴里的面条咽干净，用一条洗得发白的旧帕子仔细擦了擦嘴，然后说道：“阁下是谁？如何认得我？”

陈逢春却将鼓槌放了回去。

良宵：“你有什么苦衷，是比锦娘被活活打死还要苦吗？陈逢春，别让我看不起你！”

“意思就是，我不告了。”

昨天的事情不胫而走，有几个百姓心急想知道后续，竟已经早早等在登闻鼓前，等着陈逢春敲鼓，好去呼朋唤友再来看升堂。

人唾弃的风尘女子，你说，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关系呢？”

次日一早，良宵来到如归客栈，与陈逢春汇合，两人一同到了县衙门口，站在登闻鼓前。

陈逢春看着那一桌子大鱼大肉，吞了吞口水。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很不体面，脸不自觉地红了。

这碗素面吃到一半时，陈逢春面前坐下一人。

“你！”良宵脸色一沉，冷冷地打量他，忽然冷笑，“贺兰卿给了你什么好处？”

陈逢春嫌弃地一甩手，皱眉说道：“大庭广众别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陈逢春愣愣地看着金光闪闪的匣子，只觉一阵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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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一愣：“你什么意思？”

陈逢春站在鼓前，迟迟不肯动作，良宵见状，把鼓槌拿下来塞到他手里。

那汉子将一个匣子放到陈逢春面前，说道：“打开看看。”

黑壮汉子将他带到梦粱城最好的酒楼，两人进了雅间，点了一桌子酒菜，待酒菜齐备之后，伙计退出去，小心将雅间的门关好。

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秽物，陈逢春脸上挂不住，垂着眼睛不和她对视，只是说道：“你别问了。”说着，便要往县衙里走。

再点一份，那就意味着再花一次钱，陈逢春只好作罢，埋头继续吃面。

“你站住，陈逢春！”良宵在他背后叫住他，高声说道，“锦娘可是在天上看着呢！”

“既然你们素不相识，那你为何要帮我？”

“你不必知晓。走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去敲登闻鼓，我倒要看看这县令能拖到几时。”

良宵拧了下眉，“陈三郎，你？”

陈逢春回到如归客栈，眼看到了晚饭时分，他找伙计点了一碗素面，坐在客堂里吃。这面煮得老了，面条一夹就烂，他吃了两口，便有些不满，招来伙计说了。

良宵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我是谁不重要。你跟我来。”

——

陈逢春好奇地翻开匣子，匣里透出的金光，一下子晃得他眯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