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渠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地观察原莱。关于这位母亲,时渠从前只知道她身体不好,年轻的时候是记者。
“我们家小珏,一直就是个坚强的孩子。她喜欢大笑,哭得时候也很大声,小时候经常吵得我睡不了觉。可是哭过以后,她会自己站起来的。”
温珏则完全是个疯狂的乐子人,时刻在大笑,拍照的姿势千奇百怪,甚至有好几张都只拍到虚影。
不同:依依小朋友是个小大人,看着乖巧温顺,但上扬的眼尾和弯弯的唇角暴露了她的古灵精怪。
一想起那提心吊胆的一年,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忍不住垂泪:
“说的什么屁话!”原老太太狠狠剜了温老头子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惦记着柳华那个臭小子!你是这些年给他送钱送出感情来了?还是你嫌你那娇生惯养的闺女给他洗衣做饭是亏待他了?一天天的,就奔着撮合人结婚去了。”
骂完人,出了气,原女士还不忘回过身来拉着时渠的手安抚她:
她更不像阳和的母亲,独自抚养出一位优秀的警察,每一场母子情深的戏都在向观众宣告着她的伟大。
她也不像李周的母亲,是专案组后勤一般的存在,有一手好厨艺,所有人都亲切地喊一声周姨;
她不像周蕊的母亲,一开场就无辜惨死在凶徒制造的车祸里,成为整个故事的开端被人反复提及;
她只是怪物与神云集的剧里最普通的一位母亲,全程都只在背景板里出现,成为温珏留在落海放弃北京、搁置理想选择柳华的推手,之一。
“小渠啊,你别担心。我们小珏她能顶事的。她要是顶不了事,我和她爸当年就不可能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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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来的正是时候,我和她爸都正值壮年,三十多快四十岁,事业稳定,有了点积蓄和见识。我们那个时候,真是把所有能给她的都给了她。可惜啊,依依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小小年纪,老神在在的,看得我都心肝儿疼。”
可是此时,属于原莱的面目从模糊变得清晰。她生产时引发的旧伤,这个曾被一笔带过的情节,是如今唯一能窥探她辉煌过去的线索。
“你心疼有个什么用?”温镇方坐在窗边喝茶,热气铺上他的老花镜,他摘下来,用手帕揉了揉眼睛,“心疼心疼你闺女,家里没个顶事儿的男人,你以为她的日子好过么?依依成天小大人似的,就是操心着她妈嘛。”
“就像我一样。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吃过苦头的。”
“姐姐小时候,一定过得很快乐吧?”时渠戳了戳2岁温珏的圆脸蛋子,心情被照片里快乐的女孩所感染。
原莱抚摸着相册里温珏的笑脸,被泪水浸湿的脸上漾出了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