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鸟翅膀折了，身上还残有血迹，它死在了这里。

方思议再次将她抱起，走向山林。

看她狼狈，围过来的少年却没一个在笑。

祢荼抬头看向树梢，那里本该有个鸟巢，但现在不见了，她看向地面，地上也没有，顿时有些说不出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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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祢荼独自坐在山背面的草地上，稍稍平复了心情，想到方才自己的举动，一阵懊恼。

洪彦镇被毁得一片狼藉，但山上还算完好，山顶那儿有棵高大的榕树，原本是洪彦镇孩子们的圣地，此刻一群半大的少年站在树荫下，焦灼地等待着，他们中有些人说要下去看看，有个斯文俊秀的人暗自握紧了袖中手，道：“……她一定会来的。”

“祢荼！”浓眉大眼的少年见了来的三人，目光落在被抱着的那个浑身染血的人身上，不知该惊喜还是惊吓，“是祢荼！她没事！她还活着，敬文你看！”

两旁绿树郁郁葱葱，小径如发缝延伸至茂林深处。

“我不知道。”祢荼摇了摇头，情绪低沉，“你们呢，还好吗？”

祢荼双脚落地，身体有些虚浮，她白着脸色地走了上去。

祢荼目光落在母鸟的尸骸上，视线渐渐模糊，眼泪汹涌而出。

“我看到学堂塌了，夫子他没事吧？”

姜敬文从一个少女手上捧过鸟窝，来到她面前，道：“小鸟也没事，只是……母鸟没了。”

哪怕受了重伤，却还是飞回了这里。

姜敬文心都拧成一团，眉头也皱得很紧：“阿荼……”

“祢荼，我爹娘怎么样了？”

“大家都很好。”

这群少年中，有位青年轩然霞举，肤白面俊，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原本在紧张，此刻迈开步子向着来人的方向迎了过去，看到抱着祢荼的白衣男子，便顿住脚步，面上露出提防之色。

姜敬文看着她的手，心脏微颤：“阿荼，你的手，还有你身上这些伤，你还好吗……”

祢荼怔然地伸出手，略微颤抖着接过那只僵硬了的母鸟。

其他少年都愣住了，似乎猜到了什么，有人挡住眼睛，也哭了出来，接二连三，众人抽噎成一团。

光下，祢荼肤白面嫩，长睫下一双清绝的眼，顾盼间锐利得仿佛能洞悉人心，令人难忘，只可惜她眼下心情全无，飞扬的眉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神情恹恹，心不在焉。

决定 展现能力，逗她开心。……

她彻底泣不成声：“母鸟走了。小鸟没有母亲了。小鸟没有母亲了……”

面对死亡，所有人无能为力。

“钟收，敬文……”祢荼对方思议道：“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