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饮

茶：攻肉食之膻腻，涤通宵之昏寐。（1）

毕竟这不仅仅是简单的买卖交易，还牵扯到了朝廷跟外藩之间的关系。最要紧的是，皇帝还想如韩彻所提议的那般，在将来能实施以茶制藩的举措。

“故臣以为，朝廷可实施茶马互市。即可为我朝换取无数精良马匹，还可以茶制藩。”

皇帝听闻这番话后虽一言不发，内心却也是在巨浪滔天。

而这些外藩一旦变得强大，对于朝廷必然就会成为威胁。朝廷显然也是不会愿意向对方输送武器的，那就只能以物易物。

冷兵器时代，铜也是铸造兵器的主要材料之一。

所以唯有茶叶，既受外藩喜爱欢迎且是必要需求，对于地大物博的朝廷来说，货源也非常的充足。

历朝历代，其实

朝廷跟外藩购置一匹马的平均价钱大约是三十贯钱，若是以钱直接购买，朝廷过去每年只能负担得起五千匹马的采购。

可以物易物的前提，也必得是对方有着大量且必要需求的物资才能达成双向交易。这就使得朝廷在过去，多以绢帛来易马。

简而言之，就是用茶叶跟那些游牧民族换取精良马匹。

直到韩彻言道，他想要在西北区域择选地方，开设茶马互市。

这里也还真不是韩彻夸大。

但一直以来，论马匹的精良程度，却终究是比不得西北边境那些游牧民族的。

那么以一万五千匹马来计算的话，大概就需要耗费绢帛达到五十三万多匹。

“陛下，臣过去在柏州任职便发现，当地每逢秋冬少雨季，百姓皆因气候干燥，食肉饮酪又少食蔬果，则困于病，外藩人更甚。然此等疾病，饮茶却可解，蕃人亦常以重价买之。”韩彻站立在下方，对着前面的皇帝言道。

不过这事在具体的实施之前，最终目的绝对是要先保密的。

皇帝面色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此事如何操作？”

这几年财政上涨许多，也只能购置一万五千匹马。然后这一万五千匹马的耗资，大概就是在四十五万贯钱。

要知晓越是在高原区域，对于那些吃肉多，又缺水少蔬菜的以畜牧为主的民族，对茶叶的迫切需求便越是强烈。

只要一想到在将来，通过茶叶不仅就能给朝廷换来无数的良马，那些外藩还因为离不开茶叶，不得不受制于朝廷的场面，皇帝这颗自觉已经很难被事物造成多少波动的强大内心，此刻也忍不住怦怦直跳……

另外，古代的金银存量少而贵重，朝廷是不舍往外大量流出的。但若是铜钱大量流通去了外藩，对于朝廷来说，也绝对不是一桩好事。

皇帝这边，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在与韩彻又就一番商议后，便将这事直接交予他来负责。

注1：出自唐代顾况《茶赋》“滋饭蔬之精素，攻肉食之膻腻，发当暑之法吟，涤通宵之昏寐”

马匹作为冷兵器时代重要的战略物资之一，任何一个封建王朝都是非常看重的。朝廷虽然也开设有不少的养马场，更是设置专门的马匹养殖官僚机构，还制定不少鼓励百姓或商人养马的政策。

这对于朝廷的财政来说，必然会造成经济上的压力。同时这对于百姓来说，也是一项沉重的负担。

试想一下，朝廷把铜钱大量流通给了外藩，外藩再把这些铜钱铸造成兵器，岂不是壮大了外藩的武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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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其实一直都有向外藩购置马匹的大量需求。

货币大量流出去外藩，必然会对国内的市场繁荣造成不小的影响。

若说韩彻适才的提议，皇帝不心动是不可能的。甚至对他来说，韩彻这一番话所描述的场景实在是太过震撼和诱人。

好，或是官吏也罢，没少给他进贡各种好物。不过像韩彻这种，送一堆茶叶过来，还每样就那么一点，实属头一遭碰见。

韩彻就还给皇帝仔细算了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