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李承泽开口了:“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之前你做的那些事便已足够惊世骇俗,可我如今发现了,你这人疯起来当真没有上限,如今便是要连天都要捅破了。”
范闲耸了耸肩,也知道这次自己是玩了把大的,兴许可能是自己这辈子玩得最疯狂的一次。
李承泽叹了口气:“我早已决定不论京都发生何事,就算是它要翻天覆地了,我都不会再过问。我只想把后半辈子和乐宁静地过下去,我累了,也没有五年前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了。”
见范闲还想再劝,李承泽抬了抬手,示意他停一下。
“你刚才见到世子了吧?”
范闲:“见到了,世子目光澄澈干净,看得人心里柔软。连范某心里都觉得惭愧,觉得自己心有污秽。殿下把孩子养得很好。”
李承泽:“当年京都动乱,王妃为了我殚精竭虑又忧心受怕,长宁在胎里受惊,出生时候先天有些不足。我和他母妃遍寻名医,费了无数心血调养他的身体,才让他现在和其他小孩一样看着无恙。我对他们母子心有愧疚,实在不敢再用家人去赌了,便跟你说声抱歉。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输不起。”
范闲沉默片刻,心知郓州一行定然无果,看着昔日野心勃勃的老二如今洗尽铅华,素衣简冠,一副淡泊的文雅气质,想到他旧时便只愿意一辈子做个修书匠。如今能再有安然年岁享受天伦、吟诗作画,已经是难得。再求他踏足那些腌臜事,似乎太过分了。
他不愿意逼迫,见李承泽表明态度便也默默接受。除去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他们二人本就差点成为知己。如今抛去那些桎梏,自由相交,默契仍在。
李承泽带范闲走出书房,范闲甚至还在门口看到了抱着剑守在外边的谢必安,不由一乐。这也是个老朋友了。
他嬉笑着跟谢必安挥了挥手,不出所料,谢必安睨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李承泽回头看见,叹了口气:“你就饶过谢必安吧,别见个人就戏弄一番。”
范闲只好耸耸肩,跟上了他的脚步。
跨过圆形的拱门,赫然正见一片葡萄园。老二爱吃葡萄,这郓州的康王府里竟真的挪了块地种葡萄。
范闲见一女子正俯身给世子擦汗。世子不若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般衣冠齐整、一尘不染,几缕散发落在额头上,脸颊红扑扑的,显然刚在葡萄园里玩闹了一番。
他身边的李承泽已经开口,声音含着笑意,带着几分范闲没听过的温柔:“阿瑚。”
自他们离开京都后,他便不再称她为令阳,只唤她阿瑚。抛弃那些身份头衔,她只是他的「阿瑚」。
康王妃薛瑚扭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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