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外头回来的吴大牛瞥见二人衣衫褴褛，像呆头鹅一样缩着脖子喝风，颇觉好奇。

王氏：“万一真能讨到赏钱呢，这不比你做工强？”

蒋大郎早就扛不住想折返回去了，舌头直哆嗦，说话都不利索。

吴大牛瞥向背篓，早就不抱希望。

她到底动了贪财的心思，朝黄氏挤了挤眼睛。

嘿！还真有绿毛？！

这不，当天晚上王氏好一番游说，蒋大郎骂她穷疯了。

吴大牛“哎哟”一声，受不了后退两步，谁知定眼一看。

先前他还以为陈九娘哄他们，没曾想还真有绿毛菜卤！

陈皎捂住口鼻，上前查看，坛子里确实有许多灰绿色的毛。

坛子不算太大，却死沉死沉的，有好几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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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郎手脚麻利把坛子密封好，动作可神气了，仿佛坛子里装的是金疙瘩！

王氏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腌芥菜，坏掉长毛了。”

本以为二人手里的芥菜也跟之前那般，哪晓得他上前揭开包裹的麻布，亲自开盖查验，酸臭扑鼻而来，直冲天灵盖。

丁香连连点头，“那芥菜真真有许多绿毛，灰绿灰绿的，滂臭！”

吴大牛赶忙问：“这里头腌的可是芥菜？”

权贵对他们来说有着天然的压迫力。

去到淮安王府，老远就见大门紧闭，角门也是关着的。

听她这一说，陈皎不禁乐了。

陈皎见过许多坏芥菜，唯独没见过长绿毛的，半信半疑道：“你可曾验过 ？”

女菩萨

他随口问了一嘴。

吴大牛难以置信。

王氏在来时还信心满满，真看到那威严府门，一下子就怂成了鹌鹑。

倒是王氏胆子大些，说背篓里是坏菜卤。

外头光线充足，把坛子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她小心翼翼把盖子密封好，继续道：“我打听过，王府就要长绿毛的坏菜卤，应该就是这东西。”

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蒋大郎连连摆手，“二娘莫要看我，我没这个胆量去讨赏钱。”

她怕自己看不清，又让吴大牛把坛子抱到外面。

蒋大郎背上背篓，夫妻离开胡同。

蒋大郎远远的把背篓放到地上，不敢去询问。

蒋大郎理直气壮道：“做工不至于丧命挨板子。”

王氏：“……”

外男禁止入内院，吴大牛让夫妻在门房等候，自己则把背篓背到梨香院。

王氏听得精神一振。

“你二人且等着领赏钱，可莫要跑了。”

许氏埋汰道：“当真滂臭。”

翌日他们找来一只大背篓，黄氏特地把菜坛子上的灰擦干净，并用东西包裹起来。

吴大牛在前厅候着，跟献宝似的一脸神气。

王氏骨碌碌看向蒋大郎。

两人在寒风中纠结了许久，途中有仆人进出，都不敢张嘴询问。

他捏着鼻子再次仔细查看，坛子里确实长了不少绿毛，灰绿灰绿的。

不一会儿陈皎和许氏过来，他行了一礼，激动道：“小娘子，你要寻的绿毛芥菜还真有！”

厢房里的陈皎正跟许氏说话，忽听丫鬟丁香来报，说一家奴把绿毛菜卤寻来了。

黄氏：“我也不清楚，问阿娘，她也记不得了。”

吴大牛咧嘴笑道：“你们俩就要发财了！”

，很明显的霉变状态。

确实是她要寻找的青霉菌。

夫妻二人到底有些怂。

蒋大郎也探头观望，嫌弃道：“这芥菜都不知腌制了何年何月。”

说罢揭开坛盖，只闻一股酸臭熏得人受不了。

夫妻发生口角，最后王氏应承会一道去淮安王府壮胆，蒋大郎才心不甘情不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