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昨天曹少爷有没有来你们家？”

蒋四成的叙述让春妮心中生出了另一种熟悉感，那种熟悉感就好像他说的那种场景，被丢在了她记忆的某个角落。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不是很严重吧，我妈说只是货物浸了些水，她得另外寻找买家。”

春妮心里有了数，顾宝芸定是昨天被曹明彰追到家里戳破了西贡码头的事，脸上挂不住，索性装病窝在家里躲起了羞。

“我哪知道。”唐宝芸有些不高兴地道： “她被我姑妈叫去做事，我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

春妮笑：“你姑妈肯定怕平姐向着你，坏她的事。”

她窝在被窝里，哼哼唧唧跟春妮说自己头疼要请假。春妮也不追问她，幸好曹明彰还有点脑子, 没把她给卖了。

没听唐宝芸说，赵太太在经营什么生意啊。她倒是说过，赵太太以前在海城喜欢逛街，到港城后，因为没地方可去，结识了几个牌友之后，现在天天泡在牌桌上，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不下桌。

“对了, 今天我来怎么没看到平姐？”唐宝芸写信时，春妮仿若不经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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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赵表哥负责招待她们，给她们引路时，春妮跟他闲谈：“怎么赵太太这么早就出门打麻将了？”

唐宝芸道：“这倒不至于。每回平姐来港城, 姑妈总是叫她去做这做那，一整个夏天, 我身边时常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当然要，你等我给你写张便条带给他。”唐宝芸立刻坐了起来。

她问唐宝芸：“那要不要我跟阮先生说一声, 好别让他担心。”

“顾老师，咱们还去不去？”许久没见她出门，红妹又回来催她了。

“哦？怎么回事？严不严重？”春妮立刻关切道。

她跟赵表哥打电话时，红妹因为唐宝芸没来公司，生怕这一天结不到工钱，一直跟屁虫似地跟在她身边。听说唐宝芸病了，她立刻表示自己也想去探望。

赵表哥应该随父，是个典型的文质彬彬的君子，闻言他没多想：“哪里，是家里的生意有点事，我妈要去处理一下。”

“表妹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到了，顾小姐请吧，我就不进去了。”赵表哥为她打开了唐宝芸的房门，逃也似地走开了。

156 动手

“我昨天碰到他，看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说要到赵家来找宝芸。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春妮带着红妹去翻越半座山敲响赵家大门时，赵太太都吃完午饭，坐着汽车正准备出门了。

“我看你姑妈家下人也不少，怎么总会叫平姐去做事？”

在哪呢？春妮苦苦思索着。

“你再多问几个人，像我们熟悉的运货的易老板，还有几个常跑海运的供应商，也都去打听打听。”既然有了明确的方向，再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赵表哥脸上有些不自在：“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些？”

这个年代的青年男女虽然比以前热情大方，但被人看到女孩子跟男孩子在露天中做出过于亲密的动作，还是会受到异样的眼光的。

跟春妮猜测得差不多, 唐宝芸根本没病。

先前唐宝芸跟春妮说过，赵家人听了她爸爸的话，阮少恭打一次电话，接电话的下人骂一次，后来阮少恭就不愿意来打了。利发公司又没有电话，唐宝芸想男朋友了，只能找各种借口出门, 再偷跑过来跟他私会。

要不是有人前几天见过她，我也不能那么凑巧，就找到了认识她的人。哦对了，她几乎只搭英商太古的货轮，那些船主们都说，像舍得花钱坐英国人蒸汽船的，肯定运的东西都不便宜，全是俏货。”

上回来时，春妮通过仆佣得知，赵太太一班到下午三四点会出门找姐妹打牌，现在还不到时间。

“你不知道，平姐不止是我们家工人这么简单。她年轻时, 据说家里也是大家，后来落了难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悄悄跟着平姐，但赵家住的位置实在是太偏了。那地方只有一条供汽车通行的直道，连电车都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