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阳有问必答，乖巧得简直侮辱了纨绔这个定义。

否则，谁给他的勇气如此笃定的呀？

林家，那就不是皇城脚下扎了根的世家了。“可是勋贵门阀？”

“原系兰台寺大夫，后升任二品扬州巡盐御史，如今任期方满，不日回京述职。”

薛虬显然也是被薛鹤坑蒙拐骗地哄过来的，见到堂中端坐着名色若春花的弱冠少年，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很是犹疑地看向薛鹤。

堂哥哥哎，这就是您老说的手眼通天的人物？

是跟成衣店有关？

林湛阳态度很端正地用先生教的东西套在薛鹤这戏精身上，一段一段倒能勉强分析清楚，虽然他还是不明白这家伙一会儿要把自己摘出去，一会儿又全情投入地尬演求他是几个意思。

本来嘛，人家可是风华正茂的进取青年，哪里纨绔了？

除了这两个以外，林湛阳自觉再没有什么能入人眼的了。

“府上令兄支撑？”

可对他那事……

“小的有眼无珠，未请教小公子高门？”

薛鹤这厮净给他随便加设定！

有。

这瞧着气质倒是平和，可一身无官威，二眉目纯稚，三身负异族血统……说是个娇宠在家中的哪家纨绔他绝不会怀疑半个字。

想不通就攒着，总能想明白的。林湛阳痛快道：“正主在哪儿？”

那是薛鹤的堂弟薛虬，此番打着父亲去世，妹妹的婚约对象状似有想赖掉婚约之嫌的旗号，护着寡母幼妹进京来。

要不是知道当朝两位圣人后宫中皆无异族外戚，他都要大胆假设鹤堂兄是勾搭上哪位不谙世事的小皇子了。

“……”薛虬表情很微妙，微妙里带着吞了口shi似的奇异。

——当然，上面这句这么洋气奔放的话才不是林湛阳能说得出来的。

这小公子年纪轻轻的，兄长又能年长到哪里去？这就当了顶梁柱，那家里老人呢？死了？病了？薛虬觉得越发不妙，却还想要垂死挣扎一番，“那却不知令兄如今官居……”

“已不是了，先祖五代列侯，至我兄长业已不是。”

其实事实也是如此，对方的确不是为了林湛阳特地过来的。

“本贯姑苏林氏，名曰湛阳。”

正踌躇间，薛虬瞧见薛鹤对他面露鼓励，心中一叹。罢，来都来了，试试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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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有用吗

还是那布料方子？

勋贵世家，顶梁柱却很清流地跑去当了御史，那就是靠真本事的意思了？不是说瞧不起自力更生，只是这也约等于孤立无援。

他也好奇……什么人这么想不开，竟有求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