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泉眼边,沈修远掬了一捧泉水喝下,剩下的一块烙饼被他原样包好留待明日再吃,日头渐渐往西移,沈修远紧了紧腰带,揣好最后一块饼,准备出发接着赶路。
但若是那追杀他的人不识山路请猎户出马,自当交代沈修远的衣着相貌,可他一路逃亡早瘦得皮包骨头,衣裳也破破烂烂,认不出来也正常,这时便只有名字可确认身份。二来看那兽皮便知这猎户是老手,这山林猎物不少,沈修远一路走来自然清楚,可猎户竟只猎得一只野兔,未免令人起疑。
若是普通入山打猎前来饮水的猎户,见到这么个狼狈的孩子早该热心肠出手相救了,就算人情冷漠也该问一句在这里做什么,来历可比姓名重要多了,哪里有话都没搭上就询问姓名的道理!
离开云城继续向南,沈修远离千山派越来越近了。派如其名,千山派正建立在这南岭千山之中,占据了一条绝佳的灵脉开山立派,险峻的群山既隔绝了尘世往来又能布置复杂的护山阵法,几乎是绝佳的地利。
他已进山三日,走错了好几次路,来来回回多番折返再出发,耽误了不少时间,再者小少年脚力不如成年人,体力不足也不识山路,若是眼前这个熟路的猎户来走的话,抄几条近路,半日多就能到达此处也有可能……
躲在树上的沈修远这才放松下精神,幸好他昨日拿那块衣袖按了会儿撕裂的伤口,见止血了便收起来,没想到有此大用。他在树上躲了好一会儿,见远处有鸟惊起,才抱着树干慢慢滑下去。
他可能需要给沈修远再造一座竹屋……不对,还是需要两座,小少年修为尚且不到辟谷,吃好一点是必须的,虽然到时候因为一点别的原因会有人送饭,但季洵知道剧情,觉得还是自己也亲自做比较好。相对的还有屋子里的用具……季洵简单在脑子里打过草稿,规划了一下时间,走下了门前的几级竹阶梯,召来佩剑决疑,去山脚砍竹子了。
来人是个猎户,约摸三十出头,披着块虎皮,腰间拴着只还在淌血的野兔,手上的弓刚搭上箭没有抬起,箭囊则背在背上,沈修远依旧躲在树后面,上下打量着猎户。
中气十足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沈修远心下一惊,难道那些人追到了这山里?正要撒腿就跑,又觉得不对,那些人追他前可不会打招呼,沈修远心里一合计,躲到了一棵大树之后,这才小心地探出头来。
沈修远一听这话,哪儿肯回他,连忙撒腿就跑!
总之发型还有半个月可以纠结,季洵推开屋子的竹门走了出去,望着面前一块空地,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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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还是他自己的啊!
沈修远抿紧了唇,没有回话。
那猎户也有些窘迫,踌躇了半天,才试探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欸,那边的小孩——”
沈修远向附近的小村庄打听了千山派的所在,又询问了前行方向,一路走走问问便进了群山之中,可他运气不好,在山里绕来绕去,过了整整三日都见不到人影,山脉连绵,这树林也一直见不到尽头,沈修远的干粮如今只剩下一块半烙饼,好在山中不缺水,清泉甘甜拿来就饼,味道也不坏。
幸而沈修远反应快,那猎户不过晚了几步追来便看不见沈修远的影子,四下寻找一番,捡到一块沾了血的布片,站了一会儿,便带着走了。
沈修远脑子转得快,只要觉得可疑,哪管真假,赶紧先跑才是正事!
从怀里掏出小水囊,沈修远慢慢走回了方才的泉眼附近,躲在灌木丛里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泉眼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