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威胁，茆七眼圈泛红。

“你会一直在吗？会吗？”茆七要他的肯定。

茆七想起那些惊怕，她也委屈，“可是我不想再这样被困住，每一晚都有未知的危险在等待吞噬我，我讨厌这种没有实感，没有尽头的日子。我为什么要将你拉扯进来呢？你凭什么要经历这些？”

做了就不怕承认，茆七迎着他盛怒而隐忍的目光，答：“是！”

“好！好！听清了就别再这样做了，别再这样了，阿七……”仲翰如最后恳求的声，“要珍惜自己，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说着，泪珠夺眶而出，将那些烟灰冲刷成两道黑痕，看着可怜兮兮。仲翰如实在不忍，走近去，放低声说：“我愿意的，阿七，是我甘愿的。没有谁拉扯谁，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会送你出去的，你信我。如果我不能，就让我食言而死！”

川至的居所没有沙发，仲翰如将茆七放到墙角，让她借墙站立，张手开始检查她的受伤情况。

双手早就紧攥成拳，仲翰如在虚空狠狠捶了一下，压着愤怒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自由了吗？我现在告诉你，不能！不能！”

仲翰如心酸又心疼，拍她背哄着，“不会的，我在啊。”

仲翰如倏然大声：“回答我！”

“到底听清楚没有？回答我！”

茆七弱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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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完，仲翰如的目光回到茆七的脸上，轻轻叹气，伸指腹替她擦拭脏灰。擦着擦着，心又怄气，想发火，又碍于她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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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第四道门才放下。

仲翰如那些委屈，担惊受怕，如炮仗般被炸得轰轰烈烈，也将他的隐忍炸得七零八落。他退后两步，审视着茆七。

“你是打算即使失败，自己无论怎样……也要将三层处理掉吗？”仲翰如声有哽咽。

直到茆七问出一句：“怎么了？”

“听清了。”

这一听，也不是要好好讲话的样儿，茆七开始做心理准备，“嗯。”

“那好！”仲翰如抱住自己双臂，居高临下地说，“现在轮到我说话了。”

他身高比茆七余一个头，虽然离着两步距离，但那宽肩架，那拧着劲儿的眼神，压迫十足地罩住她。

“……是……”

茆七犹豫着。

“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你听到了吗？茆七，你现在听清楚没？”

先看的脖子，那上面有两道伤口，血肉模糊，不知流了多少血，导致她的脸色和唇跟挤干了血一样，比纸还苍白。手部，后颈，大大小小的烫伤，衣服上也是燃烧过后的孔洞。脸上，皮肤上，或多或少沾染灰烬，那双眼也不再晶亮，像被灼干了水分。

仲翰如淡声询问：“你好些了吗？”

仲翰如又感受到那种心被穿孔的痛感，他深吸一口气，再问：“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把自己的安危考虑进去？”

仲翰如上手检查，上上下下，甚至翻开茆七上衣，她没有扭捏，乖乖配合。

茆七忽然扑上去抱住仲翰如，踮起脚，像小动物一般磨蹭他脖子。忍着忍着，吸鼻子啜泣，最后眼泪止不住了，才放声大哭，“仲翰如，其实我好怕……我怕死，怕孤独，我好怕、我好害怕自己会孤独地死去……”

“你之前的计划，是不是就没考虑过你最后的撤离。”

茆七低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