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记忆，也是假的。

傍晚六点二十七分，常华小区门口忽然乌拉乌拉地停下几辆警车，吸引了进出居民的注意，不禁驻足。

“我来了！”大国声到人到。

茆七轻轻按下播放键，放在耳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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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假的，统统都是假的。

“不至于吧，店里不就一个女老板吗？”

“聚众赌博吗？”

物料店内，顾客被引导着有序走出店外，以待后续作笔录。莉莉许被小光控制住押在柜台旁，痕检在货架上搜集可能含有人体组织的证物。

男人悻悻闭嘴，安分围观。

这些时间她本该在西北区精神病院，和仲翰如一起面临陌生的楼层，携手找寻通关方式，在相处中日渐默契，感情升温。

警察同志铁面依旧，用手抖了抖警戒线，示意退后。

那天，没有人救她。

老许伸头出来喊痕检科的小林，“小林，这边有东西。”

视线打量一圈，开衣柜门，里边就只有衣服，再细的老许不敢翻，怕破坏现场。其余的就没啥了，他掉转脚尖向外走，两步后倏然停步，有预感似的缓缓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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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那店里有啥？搞这么大阵仗？”

说来也奇怪，她在床垫缝隙摸到了那个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的录音笔，还在亮屏录音。近一个月了，老板没骗人，果然是长时待机。

——

大国：“好。”

“要不诈骗，惹官司了？”

房间也不大，八九平这样，设施简单，除了床和衣柜，就一张桌子。桌子上倒满满当当地放置许多塑料盒子，像是做什么手工的。

有个腰肥膀粗的男人挨着警戒线问警察，“诶，这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周围群众一听杀人了，哗然惊恐，原来电视上的命案离自己这么近。

她听到深夜门的开关声，听到自己的自言自语，听到工作台上物料的翻找声，听到清早喂鱼的声响。

店铺有个后门，老许打开，先看到一条两米多的过道，十分黑暗，过道两旁是卫生间和厨房，门都敞着。厨房相当局促，估摸着就两平米，走进去转身都难。

有人反驳：“不是，我认得有个刑侦队的警察，这里面估计发生命案了。”

就见车上唰唰下来三拨人，一拨进了那间没有招牌的物料店，一拨拉警戒线，一拨疏散店里客人和好热闹的群众。

再说：“大国，你来帮忙！”

厨房里摆置着一张长方桌，桌上有个电磁炉，一个调料品置物架，砧板上还摆着未处理的鲜血淋淋的内脏。

过道尽头有个小天井，也没啥亮光，天井旁有扇门，门上贴了几个云朵挂钩，挂钩上是几个钩织小猫挂件。老许戴上手套，走过去推开门，房间昏暗，他打开手机灯。

声势浩浩荡荡，引人好奇议论。

“你看卫生间，我到后头去。”老许指挥。

在那天，她两手死死扣抓住铁窗的栏杆，眼睁睁地望着仲翰如折返离开，她在绝望的呼喊求救声中，被拖拽回去。

小林那边还在忙，便回：“诶，稍等。”

到夜幕降临，录音笔仍在播放，在这些杂乱无章的声音中，茆七的视野仿佛被拘在一扇窗里，铁条横竖交错，锁扣住她住了七年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