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预料之中只剩她一人。
原来她的长发不是因冯免灾而断,而是她自己去剪的!
第七道门内,是一个没有窗的浑黑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视物。
茆七望着他最后的模样说:“仲翰如,倒不如没有希望……”
鲜血顺着刀刃滴淌到刀柄,有一些流到茆七手指。血是热的,她微微恍惚。
原来我会一直陪着你,是她孤独的临终幻想!
她转身走了。
她毅然决然开门进去。
“你别逼我……”茆七硬是不抽刀,但是眼泪不听话地流下来。
茆七持刀继续退出房间。
房间深度十米开外,她步伐不大,约两步一米,走个二十多步应该到底了。
茆七退半步,他就进一步,匕首终于全部刺入。
他语气听着释然,又悲苦。
他笑出一声,听着凄苦至极,他艰难开口:“阿七,是你在逼我。”
茆七已经给过机会了,她逼自己狠下心,“我的人生处处虚假,我再也不需要这些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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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他出不去,慌乱地去拉她,可是那把匕首依旧在,便直直刺进他腹部。
茆七来到第七道门前。
茆七一步步走进去,视线不能丈量距离,她就默默记住自己的步数。
原来她的鱼不是苦夏,是已经吃饱喂不进去了。
二十步了,黑暗无边无际,茆七伸出手,设想会触碰到墙。然而尽是虚空,她猝然停步,再往回看,也是遥远的黑暗。
“阿七,你真的要……杀我啊?”
数到十二步,茆七全然投入到这里的黑暗。果然从一个语境跳入另一个语境,那里的声音就听不见了。
三十步过去,茆七更加觉得自己走进黑暗的行为,像在走进一只巨兽的腹部。这时环境安静到,全世界只有她的存在,就像……像一个人弥留前的最后感受。
原来指甲不是在五层开解剖室给撇断的,是她硬扒电梯,给扒反甲的。
听不到,就不会动摇。
原来现实的西北区精神病院是虚空!
如果不是仲翰如,他是谁?他答不出。
他闻言惊诧,仿佛不敢相信,“你……是想要丢下我吗?”
茆七松开刀,退到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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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剧烈袭来,他后知后觉地低眼去看,竟失声笑了出来。这些鲜血,还不能证明他的存在吗?
,刀尖仍朝外,“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是谁?”
原来他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仲翰如!
他伸出的手触碰不到她,不管伤口淌血,要硬闯出门。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踏出这屋子一点,仿佛有道无形的屏障阻挡在他面前。
原来逃出西北区精神病院的憧憬,映射在现实的囹圄中,这世上于她而言,何处不是西北区精神病院?
原来她掌心的伤口不是被巡逻者割的,是她自己拿刻刀划开的。
身后是他痛苦的呻吟,还有一声声的呼唤:“阿七,阿七……”
茆七捂住耳朵,不去听。
看不清,但不能闭着眼,否则方向感全失,茆七面向前继续走。这里的黑凝视着凝视着,目光和身体好像被一道漩涡吸走,脚已经开始发软。
再往前,无所谓前方有什么,反正现在是最坏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