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坏人以此起纷争,竟要明着占我们的土地房屋,甚至在水源下毒,逼迫我们屈服,简直是恩将仇报,狼子野心!”
经年旧事,班善因提起来还深恶痛绝。在她怀里的茆七,直观地感受到她战栗的情绪。
江然在班善因激动的言语渲染下,也神色肃穆,渐渐握紧拳头。
班善因再次平息激动,缓而又道:“当时两方处境紧绷,积怨已久,局势一触即发。79年那片天,是彻底乱了,无论是公家,还是民愿,全都加入到抗争去,我丈夫就是参与其中,没有随我们搬迁。在我带着三个孩子和遗腹子在深山里迂回时,得知他牺牲的消息……”
班善因泫然欲泣,哽咽声继续:“我们在安定下来后,也没有独活,年弱妇小留守,各村青壮年聚到一处,自发地继续投入到抗争去,为的是能早日回到家园。我们称这个行为叫送出行。接下来的这几年,老村长一直在和其他搬迁的村子联系,易物换物,维持大家生活,也共通消息。除送出行之外,村子人口也在急剧减少,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隐病而死,根本诊不出原因。之后真没有人了,送出行耽搁几年近日才有,现在就是这样寥落的场景。”
班善因说完以后,停顿许久,深陷回忆无法自拔。
江然虽然抱有同情,但据他所知,班善因的说辞有几处漏洞。他出声打断班善因的沉浸,“79年的变故我也经历了,可是在89年我们就取得全面性胜利了,为什么茆村还在继续送出行?”
班善因恍惚道:“真的胜利了吗?没有人告诉我们啊!我们一直在坚持送出行。”
江然说:“老村长不是在和各村保持联络吗?你茆村不知,难道别村也不知道吗?”
“老村长在十年前就死了。”班善因说,“我真的不清楚,这些事本来也不会跟我们女人商量,这么多年来,我们只管生育抚育,送出自己的孩子,没有人跟我们道过外面局势。”
江然低头沉吟。
班善因或许也意识到什么,她放在茆七肩头的手,不自觉撰紧。
江然简单理了事件,说:“也许是因为老村长的死,这条消息渠道就断了,导致茆村信息封闭,才没终止送出行。”
班善因在这时摇头,恨声道,“是茆汇!”
江然问:“谁?”
班善因:“老村长小儿子。”
江然不解,“他瞒下消息,目的是什么?”
班善因缓缓道:“吃人,高位,或者复仇。”
平声平语,仍能听出挫骨扬灰的恨。
江然十分惊讶,“什么意思?”
“茆汇跟村里有段过节,十年前老村长重病,茆汇想要带他出山寻医。那年灾荒,又怕村址暴露,安静生活难保,村民实在没有心力去替他担责,茆德术便发动村民阻止茆汇出山。最后老村长死了,茆汇也得罪光全村上下,自发离开。饥荒死了好多人,能吃的都吃光了,个个肠饥肚剐,饿到两眼冒光,也是茆汇带回几筐肉,解了这次灾难。后来,他因此被全村接受,成为新的村长。”班善因娓娓道来,其实心中已有论断。
当时在那扇窗外,江然细碎听到一些事,他犹豫着问:“茆汇吃人?”
茆七听到这里,也浑身一抖。
班善因安抚地拍拍茆七肩膀,重重点头。
“那那些带回的肉……”江然不忍。
班善因接着道:“是出行无果的人。”
江然叹气,天意弄人,真是人不过天算。
“外边世道好吗?”班善因忽又问。
江然没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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