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五条悟端来了一杯酒，在透明的被子里，清澈摇晃。我嗅了嗅，确实是酒，没拿水骗我。

房间在摇晃，我的视线变得狭窄。身体在燃烧，比那晚清晰百倍千倍的痛感，好像有一颗火种身体里生根发芽，要将我整个儿撑开。

他握紧了我的手。很凉。

我仰头，咕咚咕咚，将酒一饮而尽。它通过喉管，流进我的身体里，好似于冬日的雪地中褪去衣衫，身体的温度急速上升。偶尔会有这种感觉，体会到濒死，也是我从酒中得到的乐趣之一。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仗着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我高声尖叫，朝五条悟扑了过去，被他轻易按住肩膀，往后栽倒在床上。

很快，我趴在床上，轻喘着气，好似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我的手放在自己眼前，熟悉的感觉，所以我知道，我的身体回来了。

但哪怕是这么简单的事，五条悟就是不明白的样子。

五条悟：“……”

“和酒没关系——”五条悟坐到床边：“只是想让你实现我的一个愿望。”

发烧和意外情况让我的理智飘忽，做出了平日不会有的举动。

烧完后，她大概率不会想起自己做了什么，连带他没给她酒也会忘得一干二净。但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法拒绝。说到狡猾，没人能胜过她。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声音和羽毛拂水般般划过我的脑海。我好累，没有力气回应他，任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好，我闭上了眼睛。

着泪说不想吃药想喝酒，肯定会被当成酒鬼，但成年人需要什么消除苦闷。五条悟靠甜食，我靠酒。仅此而已。

“心乐，你想知道吗……”他轻声道。

“就算不是梦，发出声音也没关系。”他说。

五条悟伸来了手，我将他抓住，从喉咙中发出低吼。

“可是我发烧很难过……”我从被子里抽出手，拉着他的袖子轻晃，“就一杯，一杯。”

“到了东京你的咒力就会恢复。”

五条悟凑上前来，手指拨弄过我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划过我的耳廓。

他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吸血鬼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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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是小孩，头脑是大人，不如身体是大人，头脑是小孩。单个的小人国住民面对巨人，毫无反抗之力。

“在这里二十一岁才能喝酒哦，心乐。”他的手上就拿着一瓶白干，却不肯给我。

“在那之前，要做一个束缚。”他拿来了摄像机。

“为什么不肯给我呢……”我泪眼模糊，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又仰头看向他，气鼓鼓道：“五条少爷，你什么时候开始干涉别人的爱好了？”

五条悟扬起眉头，似是意外我说出的话：“隔三岔五喝一杯关我什么事，但心乐你有了成瘾症，这样下去，血里都要流满酒。在成吸血鬼前，至少把整天醉醺醺的恶习改过来啊。”

“愿望？”我晃着脑袋：“但是我已经不能许愿了啊。”

喝下后不久，我以为自己烧得更厉害了，躺倒在床，额头不断冒着细汗，尔后，我以为自己醉得更厉害了，想要喝水，却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

“真的？那好啊。”我感叹自己的目光短浅，只看重眼前，从他手中拿过酒杯：“我答应你。”

在灼烧中，我弓着背，头顶在床上，摇了摇头。不想被看见这样一面，像是野兽般的样子。

在我难受得不行的情况下，他还想着要挟我。但我真的很想喝，只好妥协：“什么？我可不会把着当成最后一杯酒！”